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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從少年的胸口彈到地上,他頭偏回來,嘴角很輕地扯了下。
無聲的冷笑。
不屑又譏誚。
男人指著他開始罵,聲音越來越高:「……打算混到什麼時候?!你看你現在,像個什麼鬼樣子!」
陳焱一點反應沒有,依舊漫不經心地冷笑著,唇線彎出淡漠又諷刺的弧。
唯有一雙眼露出情緒,眸色暗又沉,陰鷙至極。
他比男人還要高小半個頭,長腿不緊不慢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睥睨他,輕輕吐出幾個字。
男人一下子勃然大怒,掄起胳膊就要打下去。
他手還沒落下來,突然「砰」的一聲脆響。
陳焱直接將車的前視鏡掰了下來。
駕駛座上的司機趕緊下車來。一時間,罵聲,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聲同時響起,混亂不堪。
怒氣沖沖的男人被司機和女人拉上車。黑色轎車隨即逃一般揚長而去。
陳焱罵了一句,揚手將前視鏡重重砸向車後蓋。
少年銀色的額發,身後的衛衣連帽都隨著他的動作輕幅擺動。
他好似一頭被黑夜擒獲的獸。
兇悍暴戾。
卻又難免傷痕和豁口……
「嘩啦」一聲,小超市的老闆在祁汐身後拉上捲簾門。
他搖搖頭,嘴裡唸叨了句「造孽玩意兒」,趿拉著拖鞋往小巷深處去了。
祁汐擰了下眉,轉頭重新看向路口。
無車也無人。
被飛蛾圍繞的路燈之下,兩隻球鞋離得很遠,各自孤零零躺在街邊。
走進筒子樓後,祁汐和從醫院回家的二嬸前後腳進門。
她兀自鬆了口氣,抓緊時間洗了個澡,上到閣樓繼續刷題。
直到過了零點,她才合上筆帽,將桌上的書本收進書包。
躺進被窩關好燈,祁汐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屋頂,好久都沒有睡意。
她翻了個身,又摁亮手機,點進q-q。
紅黑色的q-q頭像是亮的,顯示手機線上。
祁汐點開那個頭像,盯著閃爍的游標看了很久,遲遲沒有打出一個字來。
她輕籲出一口氣,將手機放回床頭,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祁汐比平時早十分鐘出門。
週三了,還有三天補課就結束了。八月中旬重新補課之前,他們可以休息兩周。
路過客廳,鼾聲震天。祁汐瞟了眼布簾後呼呼大睡的身影,在心裡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不想放假。
奶奶還在醫院裡沒回來,放假就意味著要和祁昊獨處。
實在不行她就給媽媽打電話,回南都呆幾天吧……
祁汐一邊打算著一邊出門。走到巷口,她下意識向紅綠燈處看。
沒有人。
昨晚路上被丟棄的球鞋,和砸碎的前視鏡也被早起的環衛工清理掉了。
原地站了十分鐘,望著紅路燈交替閃滅好幾次,祁汐只看見幾個匆匆而過的上班族。
她垂下眼皮,過了馬路獨自往學校走。
昨天他說,不會有人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所以這是不是也代表,他不會再送她上下學了……
進了校門,祁汐還在想昨天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人。
男生走到她身邊,快速往她手裡塞了一個紙袋子,什麼話都沒說就閃人了。
祁汐懵然回頭,只看到他的背影。
穿著附中的校服,應該是高三別的班的人。
祁汐眨眨眼,開啟手裡的紙袋。
裡面放了一個裡脊肉餅,還有一瓶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