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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聖上和那些大臣們的人情相比,一個小小宮妃算的了什麼?不見忠順親王等一眾王公都未敢伸手!
寶釵謹慎已久,便是當著鶯兒,也不肯將這些話和猜測合盤說出,只叫鶯兒的話引起她這些壓在心底的事,一時想雲安三人榮耀,一時想人夫妻和順、兒女出息,更不知什麼滋味了。
「日後別聽太太唸叨,那些無謂想頭趁早抹平了!謹言慎行!」寶釵只得告誡鶯兒。
鶯兒忙福身聽誡,訥訥不敢言語。
…………
後二日,鶯兒在鳳藻宮又見著了昔日的二姑娘和杜姑娘。
兩人皆是誥命夫妝,顯見是剛從中宮請過安。
偏她們娘娘一貫打扮的素淨,這站在一處倒不及兩人氣勢。
鶯兒親自捧上茶來,雲安、迎春留她說話,眾人說起舊年相識,鶯兒免不得問幾句梅月、司棋的事。
雲安笑道:「梅月留在襄平了,司棋倒是跟我們一起回京了。」
原來梅月女婿已升到千戶,她四個子女也各有出息,此番宋辰升遷回京,就不好再隨來了。而司棋嫁了潘又安,兩個能幹的人賺下身家不菲,那兩口子只得了一女,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這番回京是要在舊日好姊妹的兒子中給女兒挑個好夫婿的。
不止梅月、司棋,繡桔、荷月、鴛鴦、晴雯等人皆各有歸宿,有舊主照拂,都過的不錯。
雲安、迎春不過略坐了小半時辰,就依宮規請辭出宮去了。
寶釵帶著鶯兒直送出鳳藻宮宮門去,方回了寢殿,主僕兩個面上的笑意喜色皆漸漸消散了。
寶釵開啟妝匣,玻璃鏡上清晰照出肌膚豐澤的美人面龐,怔怔看了良久,薛娘娘才撫著眼角細紋問:「鶯兒,我是不是老了?怎麼覺著遠不及安姐姐和二姐姐了?」不是說生養過的婦人顯老,她無福生育,可為什麼還是感覺雲安和迎春比自己還要年輕貌美呢?
北疆的寒風都沒把那二人的顏色消磨了嗎?
鶯兒一邊假裝拾掇,一面轉過身不叫主子看見自己臉上的淚,勉強回道:「您不愛妝扮,兩位夫人今兒個倒全了大妝,乍一見才覺的如此。我方才細細瞧過,夫人們可不及娘娘養的好!」可人家眼角眉梢都浸潤著鮮活,那眼角的紋路也是笑出來的。鶯兒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已是爐火純青,輕易就能瞧出那二位過的極好——還留有好些從前的性情呢!不像姑娘和自己,鎮日裹著殼子活,自個都快不認得自個了。
沉默半晌,寶釵忽然又道:「林妹夫已做到封疆大吏,日後一旦回京連身上爵位也會再往上提,林妹妹少說也會是伯夫人。二姐姐和杜姐姐早晚亦能做一品誥命。偏還不止如此,她們還自有能為,中宮都以禮相待。觀她們三人,夫妻恩愛,兒女孝順,我……」我也過了這麼些年,我有了什麼?
聽這話,鶯兒再忍不住,抽泣出身,她何嘗不自悲己身呢,當年她比梅月、司棋還要出挑,可如今呢?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地方,一萬日與過一日沒半點不同,睡著了都要留半顆心,一步都錯不得。
「還不如不進來……」自梳的鶯兒禁不住哭道。
「黃嬤嬤?」門外侍立的小宮人聽到哭聲,忙問道。
鶯兒忙擦眼淚,寶釵揚聲道:「無事,退下罷。」
「委屈你了。」她從鏡子裡看鶯兒,淚珠兒一顆顆掉下:「你這隻黃金鶯,生生被攏在了籠子裡。」
鶯兒反不肯哭了,抹淨淚痕,強笑道:「原是我自願如此,況且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再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所謂世事一場大夢,寶釵倒有所悟:「是了,各人有各人緣法,我已得了我的果,扶助起了薛家,做了娘娘……我的路還遠呢。」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