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嘗了一口,李夫人笑道:「是個能幹的,虧她靈巧變通。這麼吃起來,確實比把梨子切丁熬湯來的有趣。」
瑞雲奇道:「聽太太的話,這梨罐兒難不成是自別的菜餚改的麼,我怎麼不記得有這樣一道吃食?」
李夫人淺嘗了口湯水,又勺了一小塊軟糯的梨肉,就用帕拭唇:「那個家常倒不大吃,只是夏秋宴席上卻常有,你細想那道八寶果罐,是也不是?」
瑞香拍手先笑道:「怪真!只是卻比這個要麻煩的多,雖也用梨做殼兒,但還要桔餅、金糕、桂花醬、青梅絲、瓜子仁和著糯米做餡兒,又焯又蒸又澆的,才得一個八寶罐兒。」
……
「那丫頭姓杜?今年才上來的人,我倒聽人誇過她幾回了,看她做的這梨罐,的確伶俐。她老子娘是哪個?」李夫人回想了下,已想不起長什麼模樣,只恍惚記得是個好模樣的女孩兒。
瑞香瑞雲對視一眼,她們到太太身邊侍候的晚,只隱約聽過那位『通房雲氏』的事情,思忖著管事房敢把杜雲安選上來,顯然太太這兒是翻了篇的。於是回說:「她和我們不一樣:她爹是已故的家將,做過老爺的親隨護衛;她娘原也是您跟前的,那個放出去婚配的雲氏……」
李夫人愣住了:「怎麼,雲兒的女兒還沒給放出身契嗎?」
瑞香瑞雲也愣住了。
李夫人擰眉:「這女孩兒入籍不過是她娘臨終求請,我這裡料想著並不算作數。杜家自來是府上的家將,祖上有功在身的,怎好讓他家的女孩做奴才!」
立時就要叫總管房的來問,忽然又讓站住,揉著額頭說:「我氣糊塗了,這不干他們的事,那丫頭的身契是大嬤嬤特特另外收著的,過了這麼久,怕是給忘了。」
見太太發怒,瑞香瑞雲早跪下了,這會兒瑞雲才乍著膽子幫雲安說話:「我聽說是她們家自己投了名兒進府的,她這個模樣,這個才幹,不挑她挑誰?安丫頭在二門裡並無親朋,她被選上來,這是咱們府裡的管事們做事公允的緣故。」
瑞雲生怕太太把杜雲安攆出去,依她的見識,自然是府裡比外頭好上千百倍,她們過的日子比普通富戶家的小姐還尊貴呢。
思及此,瑞雲便假做不服氣的說:「奴婢怎麼了?在咱們府裡受太太教誨,學本事長見識,這是多少好人家求也求不得的,難不成還委屈了她不成?」
李夫人想想也是,聽說雲兒的長子也就年長幼女五歲,這麼一雙小兄妹擱在外面,自然千難萬難,想來的確是他們兄妹的意願。
「罷了罷了,便留在府裡幾年,日後大了再放出去,仍舊與她本人和兄長自便。」念著那點子舊情,李夫人就暫收了放出籍的想頭,口裡又問:「她如今拿幾等的月錢?」
「回太太,是二等。」正院伺候的管事媳婦汪貴家的回稟。
「每月從我份例裡挪出一兩來給她,這是規矩之外的,也算全了她娘服侍我一場沒落個好結果的情分兒。」李夫人吩咐:「以後逢年過節的賞錢賞物兒,她都和我屋裡的丫頭拿一樣的,瑞香私底下給她就是。其餘的就仍舊遵二等的份例不變,免得壞了規矩。」汪貴家的暗自咋舌,這樣的月例和賞錢實際上比過一等大丫頭了。
隨後又問杜家哥兒如今在哪裡,是否有出息云云。
直到服侍李夫人用過晚飯,瑞雲瞅了個空當央告瑞香:「我去去就回,太太問起,姐姐好歹幫我遮一遮。」
瑞香點著她的額頭,哼笑道:「你什麼時候和那安丫頭這麼好了,今兒冒著那樣的大險替她說話?」說著就上來掐住腮幫子拷問:「我聽說之前她哥哥在二門上送東西給她,也是那日,你從外頭回來就魂不守舍的,你說!你——是不是看上她哥哥啦!想給她做嫂子,這才上趕著討好將來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