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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兄妹用罷早飯,一起收拾了傢什,隨意說些閒話。待灶上的大銅壺裡咕嚕嚕的水滾了,杜雲安往碗裡舀進些茶沫子,杜仲續入熱水,兩兄妹捧著熱乎乎的茶湯,開始商量些正經事。
杜仲把自己琢磨了許久的法子說給妹妹聽:「……事到如今,莊頭那兒的路是堵住了,求他無用不說,還得防著他使絆子。雖才入春,但這事拖得越久越險,得在入夏前弄清章程。直接贖出身契怕是難成,只好想法子暫求解困。」
說著神情有些黯淡憾然。
杜雲安抿嘴一笑:「哥哥是想找門路讓我入府去?那邊府裡的丫頭二十才放出,咱們就有了幾年轉圜的時候,也不必像現在這麼見不著真佛,無處使力。是也不是?」
早習慣了妹妹的聰慧,杜仲不奇怪兄妹倆想到一處去,只覺得心窩裡酸澀異常:掛著名兒的奴婢,和真去侍候人怎能一樣,怪他無能,才叫妹妹遭這樣的罪。
「安安莫怕,最多一年半載,哥哥必然接你回家。」這半月杜仲琢磨過不下百遍:如今那府里人口簡單,家主王子騰任經營節度使,位高權重不好女色;主母李夫人出身蘇湖大家,性直爽利,頗有手腕;除了這兩位頂要緊的正主,還有一位庶出的小姐和隔房的堂小姐養在膝下,那位堂姑娘不打緊,幸而那位正經的姑娘年紀還小的很,也不必擔憂。除此之外,並無那等輕薄浪蕩的公子哥兒,杜仲又聽聞李夫人治家嚴緊,才敢作做此打算。
一旦安安入府,他這做哥哥的便能進的二門去求贖妹妹,不必像今時今日一般,幾番著人傳話求請那位李大嬤嬤不成,想是中途出了差錯,叫人攔了下來——真正是小鬼難纏。忌憚著李甲莊莊頭在那府內的關係,杜仲也不敢逼急了莊頭等一干想著得利吸血的人。他在心裡憋下氣,只待妹妹贖了身契,絕了顧忌,就要好好收拾這起子小人。
「……或逢年節,或待生辰,咱們看準時機,去求恩典贖身,不怕不應。或者以重禮酬那位李大嬤嬤,倘若那位嬤嬤仍記得當日和母親的舊情,許是隻走一遭過場,今年就能成事,不必耽誤妹妹的年華,那就大善了。」
杜仲度著妹妹不是那種主子們不願放出去的從小侍奉的心腹,達官貴人們總愛個寬厚慈善的名聲,只要鋪墊打點的周全,還是容易如願以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拖延了許久,終於開文啦。
慶祝開文,本章評論送二十個小紅包~
第2章 先斬後奏
聽哥哥掰開揉碎的說那王子騰宅邸的情況,見他面上是掩不住的心疼,杜雲安感動哥哥費心,只笑著寬慰他。
其實雲安倒比他知道的還多些,曉得那位堂姑娘小名喚做鳳哥,是個極厲害的人物,那府裡雖沒什麼輕薄浪子,但堂姑娘的嫡親哥哥卻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王仁「忘仁」麼。不過任憑他再壞,倒也不幹自家的事。
卻原來這杜家女孩兒有個極奇怪神異的來歷:她本是個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的獨立女性,母胎單身、生活富足,是個喜歡古典物事的業餘漢服娘,自認為精神向上、豐滿積極。誰知一次往京城參加會議的閒暇,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和好友重遊大觀園景區,因那日衣飾是華麗風格,好友笑言說「是活生生的璉二奶奶」,杜雲安遂擎起項圈上的長命鎖,靠近旁邊假山上的一株小草,戲回:「左牽絳珠仙草,右擎通靈寶玉……」話還未說完,地面一陣輕晃,杜雲安只聽好友尖叫讓她躲開,接著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就成了宛平縣李甲莊杜家新生的小囡囡。
杜雲安幼時,其母纏綿病榻,生怕過了病氣給幼女,多是隻年長她五歲的胞兄照顧,因此和杜仲感情極好。沒幾年雲母病逝,小兄妹兩個相依為命,彼此扶持,倒真叫兩個把日子過起來了,還越發的有盼頭。
因此看重杜仲的前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