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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一下臉上的穢物，一字一頓地道：&ldo;你，想，死，嗎？&rdo;

蘇竹漪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的時候，可是真的會殺人的。哪怕面前的張恩寧只是個十來歲孩子，只是朝她身上扔了穢物。

張恩寧僵在原地，他也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回答，&ldo;我，要，拜，你，為，師。&rdo;

蘇竹漪：&ldo;……&rdo;

你想拜師不帶拜師禮，用布包一坨染了血和尿的穢物來做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她在門口設的鬼打牆技術性不強，童子尿和小三陽的血皆可破，若不是這東西，張恩寧恐怕也走不到她眼前來。

蘇竹漪眼珠一轉，心道：&ldo;這傢伙不是個善茬，居然是有備而來。&rdo;

她本是怒極，這會兒反而沉下心來淡淡一笑，&ldo;施主不具慧根，凡塵牽掛太重，與我佛無緣。&rdo;這小子身後似乎有人指點一般，她之前就有所懷疑，現在也就按捺住了殺心，免得打糙驚蛇。

張恩寧定定看她一眼，&ldo;我看到了。陸老太屍變是你做的手腳！&rdo;

蘇竹漪手一抬，鋤頭上寒光閃現，然張恩寧飛快地道：&ldo;我給秦川留了字條，他會知道我是來找你的。若我死了，就是你做的。&rdo;

蘇竹漪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不得不墊了腳，將剛剛臉上抹的穢物摸了他一頭，隨後才笑眯眯地道：&ldo;我殺你做什麼？&rdo;她斜了張恩寧一眼，&ldo;來來，屋裡坐，咱們慢慢說。&rdo;

&ldo;陸老太生前可憐，死後怨氣不散，想要報仇，我幫她瞭解心願，才能使怨氣消散，可有錯？&rdo;

張恩寧沉默，半晌後答：&ldo;無錯，他兒子兒媳虐待她，將其活活餓死，死有餘辜。&rdo;

&ldo;村民一早發現，若是齊心協力將陸老太制服，也就不會出現後面的事情，說到底也是他們貪生怕死，而且長寧村的村民看到陸老太長期受折磨卻視而不見，村長王翔也不教訓徐姑，陸老太怨氣會發洩到其他人身上，也並無不妥，因果迴圈，報應不慡。&rdo;

蘇竹漪絞盡腦汁還欲再說，就聽張恩寧道：&ldo;道理我明白，我就是想拜你為師。&rdo;

喲，蘇竹漪倒是樂了，她本來是想誆騙張恩寧，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衝擊心神不寧，隨後偷偷給他下個離魂咒，就是讓他看起來像是失魂了似的，慢慢呆傻，沒想到這小子心這麼堅定，而且也是個歪的。

她咳嗽一下，眼神一凜，&ldo;我做事之時有仔細看周圍，不可能你在那裡我沒發現，你背後既然有人指點，何必再來拜我。&rdo;

&ldo;我沒看到你下咒。&rdo;張恩寧老實道。

那你他媽敢詐我！一千多年前的小孩子怎麼心眼兒這麼黑了！

&ldo;但我看到你鬼鬼祟祟去了墳地挖泥巴，還採了槐樹葉，前兩天還在鬼畫符。&rdo;張恩寧道：&ldo;後來陸老太詐屍，我就懷疑跟你有關。&rdo;

&ldo;去個墳地，採個槐樹葉，怎麼就跟詐屍聯絡上了？&rdo;反正她都認了，也不在狡辯，索性問個清楚明白，蘇竹漪嘴角一勾，&ldo;既然你懂這些，就證明也是入了門的，你要是說不清楚，我是不會收個來路不明的徒弟的。&rdo;

&ldo;我在我家水井的井壁處撿到一本書。&rdo;

原來，前年村裡遭了旱災，水井裡的水都見了底，水桶都打不起來水，他就套著繩子下到井底下打水，結果在距離井底三尺位置的石壁上發現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