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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裡。此時此刻,當他看向這三位不省心的皇子時,濟王李環和涼王李璿只是一臉晦氣的模樣,豐王李珙卻是滿臉桀驁,直到和他目光對視時,方才不服氣地開口嘟囔道:“我只是對阿爺說,終南山那邊有道士找到了一株千年靈芝,可以下藥,想不到阿爺竟歡喜得發病了!”
指量當時興慶殿中只有你父子君臣二人,縱使胡謅也沒人知道?
杜士儀玩味地一笑,等來到御榻前,見李隆基總算又清醒了過來,可那渾濁的眼神之中再沒了半分光彩,即便看到他時,也沒有任何神情波動,他便低聲說道:“陛下,濟王和涼王,一則為兒女婚事,一則為生母祭日,愛子之心和孝敬之心可嘉,想來陛下是不會怪罪他們的。然豐王卻妄圖語亂君心,詆譭聖躬,實在是大逆不道,陛下覺得可是?”
誰也沒想到,杜士儀竟然一現身就直接給今天之事定了性!濟王李環和涼王李璿在鬆了一口大氣的同時,齊齊打了個寒噤,同時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兩步,生怕沾染了豐王李珙身上那黴氣。而豐王李珙則是張大了嘴,滿臉不可思議,繼而如夢初醒似的咆哮道:“杜士儀,你不要血口噴人!”
見李隆基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也沒有任何表達喜惡的樣子,杜士儀就徐徐站起身來。當他從御榻邊讓開的時候,順手拉開了床頭邊上一處彷彿是櫃子似的小門,裡頭竟是鑽出了一個矮小纖瘦的小宦官,他的年紀很小,約摸只有六七歲,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慌慌張張地說道:“奴婢聽到……奴婢聽到豐王反反覆覆地詛咒陛下趕緊去死!”
豐王李珙登時面色鐵青。他當時檢視過大殿每一個角落,確定不可能藏人,床下卻只是瞥了一眼,因大殿之中黑乎乎的,也沒看得太清楚,哪裡想到那狹小的空間裡藏了一個童子!他本能地大聲指斥這是栽贓,是陷害,繼而手舞足蹈大聲辯解自己根本沒有做這種事,可他猶如瘋狗亂咬似的名聲早就爛大街了,誰也不會相信。當他被人堵住了嘴,拼命反抗死蹬雙腿,卻仍然不能避免被人架住押下去的時候,突然只聽耳邊傳來了一個有些含糊不清的字。
“殺……”
杜士儀有些訝異地扭頭看了一眼御榻上的天子,見李隆基死瞪著眼珠子,臉上憋得通紅,卻仍是吐出了這個足以讓人聽清楚的字眼,他遂答應道:“子咒君父,當賜死,陛下既然這麼說,臣等自當遵從。”
豐王李珙一下子陷入了呆滯,濟王李環和涼王李璿亦是心頭涼透了。後兩者今天藉著前來探病的藉口,實則是為了一己之私,也不是沒有存心氣一氣君父的意思,畢竟,他們這些無寵皇子,從前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兩人一千遍一萬遍在心底慶幸,自己是對著三位御醫說那些話的,頂多被人指摘一句冒失,至少不會像豐王李珙這樣趁著私底下密談的機會,卻詛咒君父,還被人抓了個現行!
左相裴寬和宗正卿吳王李祗也都趕到了這裡,聽到杜士儀藉由天子這句話,直接就定了豐王李珙的命運,兩人想到近期亂糟糟一片的十六王宅,縱使吳王這個正牌宗室,也只是稍稍蠕動了一下嘴唇,卻沒有提出任何反對。裴寬則在沉默片刻後,淡淡地說道:“我這就命中書舍人擬旨,吳王還請前去監刑!”
當自己被直接架到興慶殿外西偏殿,繼而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的時候,豐王李珙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經歷是真的。他已經準備好了李隆基死後的所有計劃,包括如何煽動某些宗室去鬧事,如何散佈流言,如何將挾天子親口冊封的儀王李璲陰私醜事曝光於天下,如何讓南陽王李係和平原王李伸兩敗俱傷,如何讓穎王李璬知難而退。他也已經想好萬一剛剛說的那些話萬一被人聽見,該如何抵賴,橫豎天下無人不希望李隆基這個天子速死讓位。
可杜士儀竟然想要他死!竟然想要藉著李隆基吐出的那個殺字要他死!裴寬和吳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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