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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鄒臻沒有推開我,他只是摸了摸我的頭髮,然後嘆了口氣:&ldo;明早上起來洗洗頭吧,油得可以炒菜了。&rdo;
我一下子從他的懷抱裡掙出來:&ldo;有嗎?我今天早上才洗的呀!&rdo;我看見女兒咧開嘴笑了,他也微微笑著:&ldo;剛剛你們在講故事呢,我也不忙了,你繼續講,我們一起聽聽。&rdo;
&ldo;你這樣半路加進來的,可是什麼都聽不懂的。&rdo;
&ldo;我就將就著聽聽。&rdo;
我將剩下的大半杯&ldo;咕咚咕咚&rdo;灌進喉嚨,然後清了清嗓子:&ldo;之前我不是碰上一個奇怪的女人了嗎?&rdo;
&ldo;什麼奇怪的女人?&rdo;
&ldo;別打岔。&rdo;我瞪了他一眼,他分明是故意的,看我瞪圓的眼睛,他舉起兩隻手錶示會乖一點兒,並示意我繼續講下去,&ldo;之前我碰到的那個女人,本以為就是運氣不好遇上的一個攔路的怪人罷了,雖然給我留下有些驚心的記憶,但以為不會再看到她,可是後來我再一次遇上了她……&rdo;
邀請
再一次遇上那個女人的時候,樓下的那條公路已經竣工。沒有電鑽和榔頭髮出的噪音,我感到日子更加舒暢了。
這時候我已經將租下的房子收拾到自己滿意的程度,我只佔用了小小的臨街的臥室,我沒有客人、不需要做飯,因此客廳和廚房完完全全只是擺設。在這間臥室裡,顯眼的只有一架床,一張書桌連著椅子和一個壁櫃,可是小玩意兒很多,除了放在床頭的相框,我還找到一根斷掉的繩子的玉片書籤,我不知道這樣東西是不是真的貴重,它被丟在壁櫃陰暗的底層這樣的待遇讓我懷疑它的珍貴,可是它看上去是相當美麗的,因此我把它撿出來,放置在床頭,就放在我沒有收起來的相框的旁邊。那張相框裡面空空如也,我把照片早取了出來壓在書桌上的整塊藍色玻璃下面,我覺得這樣有助於消除上面分開兩人的摺痕,而且我每天伏案工作的時候都能看見它,我覺得很有趣,好像青春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裡面一樣。
在取掉玻璃放上相片的過程中,我發現這塊玻璃真是傷痕累累,平時不注意看真是看不出來,可是一把它偏轉一個小角度,就能依稀看到面上的劃痕,很有規律的劃痕。
我仔細地看,發現那是用什麼尖刻的東西劃出來的,也許是小刀,或者鋼筆尖,又或者是鑰匙鋸齒,一點一點,一次一次劃出來的痕跡,我艱難地辨認著,最終還是認全了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元。
是一首詩,很奇怪,竟然是一首詩。
咬定青山不放鬆,
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西南北風。
我很奇怪這樣一首託物言志的詩竟會被這樣用心或者說是下意識地刻在這塊玻璃上,這家兒子大概也不是他的母親以為的那樣不學無術。我想他在刻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樣的感受,我很想體會一番,於是我將照片放好,將玻璃平鋪回去,把檯燈扭開,然後坐在他曾經坐的位置,我驚訝地發現‐‐過去一個多星期我竟然都忽略了這樣明顯的印跡,在柔和的光亮的輝映下,玻璃上面的劃痕形成的詩句落在我的眼睛裡,有一種虛幻的詩的美感。
當然不只是這些,我還找到很多根敲鼓用的棍子,我對這些不在行,對於我而言,在床底下堆積的這些只是棍子而已。
我購置了一盆月季擱在窗臺上,小小的一盆,大概只有攤開的手掌那麼大,這種花按理說是易養耐活的,我真希望看到它月月都紅,也是為這間稍顯呆滯的房子增添一抹亮色‐&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