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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已經空掉的湯碗接過來,又遞過一方雪白的方巾給舒赫,起身離開了臥房。
夜裡,舒赫卻總也睡不著,他輾轉反側了半晚,又想起母親生氣時,掐著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地罵,「我這一生都被你毀了,你什麼時候死了我也就清淨了「
舒赫掀開被子,走到門口,剛一推開門,便聽見容煬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怎麼了?」
他抬起頭,看見容煬坐在一棵梨樹上,「我」
舒赫怯怯地望著他,容煬索性飛身下來,抓住他的肩,也把他提到了樹上,待舒赫坐穩以後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你要是留下來,以後自然會知道,不過你既然要走,也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容煬靠著樹幹,等舒赫又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問,「改主意了?」
他神色一派淡然,好像舒赫的留與走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舒赫默然,良久,低聲說,「我怕,我,我不能」
「這就不必你來擔心了。」容煬豎起一隻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我不會看錯的。」
舒赫就這樣留了下來,他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不見了,蛇族也沒有找他。
容煬授他法力,教他如何修煉自己的內丹。但並不和他住在一起,他總是很忙,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大半年。
舒赫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容煬每次走的時候都會給他留下足夠的食物,宅子外畫了符,旁人也進不來。舒赫每月會偷偷溜回妖族看一看他母親,容煬知道,也不說他什麼,只讓他自己當心。其餘時候,容煬不在,他就專心地練功。
無數個寒來暑往過去了,舒赫也漸漸長大,甚至以半妖之身煉出了完整的蛇形。
「你可以回去了。」終於有一天容煬對他說。
「回哪裡?」
「蛇族。」容煬坐在桌前,手邊是舒赫剛剛給他泡的茶,「你外祖死了,你那幾個叔叔,表弟,為了族長的位置爭得不可開交,你回去把這個位置拿下來。」
舒赫一時有些愣,他對外祖父沒什麼概念,他被帶回去妖族之後,就是放任自流的狀態。他只是不知道容煬為什麼要讓他去當族長,他原本以為可以一輩子留在這裡的。
「你今天就回去,動作要快,我不管你是把他們殺了還是怎樣,半個月的時間你必須得解決這件事。」容煬還在繼續說。
「為……為什麼?」舒赫終於反應過來。
「因為下個月是妖族的祭典,屆時現在的妖王會暴斃而亡,新妖王勢必是在諸族的族長中產生。」容煬低頭吹了吹杯子裡的茶葉,「你不先當上族長,如何成妖王呢?」
「先生怎麼知道妖王會死?」
容煬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因為他需要給你騰位置了。」
舒赫哆嗦了一下,小聲說,「我不成的,我不想當族長,也不想當妖王,我……」
「沒有什麼成不成的,我會幫你的。」容煬語氣平淡地說。
舒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
「舒赫,我並不是在和你商量。」容煬把茶盞往桌上一擱,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妖王的位置你必須拿到。」
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像做了一場夢,舒赫再次回憶起來也沒有任何真實感。那段日子他過得渾渾噩噩,只知道自己不停地廝殺,等最後祭壇之下烏壓壓一地的妖對他稱臣時,他的臉上還帶著斑駁的血跡。
他就那樣稀里糊塗地被容煬推到了妖王的位置上,也終於知道了容煬這樣做的原因。
妖族的祭壇是一處龍脈的龍眼所在,容煬要拿到龍脈需要開啟祭壇,而祭壇只能由妖王拿妖王印親自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