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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把五分銀子的車錢。信步進了茶館,花五個錢買了碗胡桃松仁茶,坐在角落裡慢慢吃著。
一邊豎著耳朵,聽著茶客閒談。
歸寧府號稱南北之要衝,京師之門戶。商賈輻輳,舟車絡繹。不但商運發達,南北進京的官員大都必經此道。因而每日的新鮮事兒層出不窮。
此時茶館裡的人正談的熱鬧,不過卻是慣見聽到的。不外乎蘇杭的絲綢坊子又出了什麼新花樣,徽州的松蘿天池已賣到價值幾何,以及哪位高官貴人過境,州府齊大人率眾親臨碼頭迎接等等。
蘇士貞聽了一會兒,覺得無趣,剛要離開,有兩三個書生裝扮的青年人進來,在他不遠處的桌子前坐了。他想了想便又坐下。
這幾位書生要了茶,又招一個賣小食的小販進來,切了五十文的牛肉,要了兩樣乾果,坐下邊吃邊談,先是說些院試進學云云。
突然有一人提到汪顏善的名字,蘇士貞忙豎起耳朵聽,只聽其中一個書生道,“……我們三個命苦,又白白苦讀一年。倒是那汪顏善今年考得好,院試的定然能過,從此他可就與你們不一樣嘍。”
當中一人冷笑介面道,“是與我們不一樣了。即能進學,又與潘府作了親。只怕瀾衫非湖羅衫不穿!”
有位一直沒說話的書生這時便奇怪的問道,“汪兄作親的那家不是姓蘇麼?何時換作姓潘的?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說湖衫的那書生連連冷笑,吃了半碗茶,才道,“今兒找你們出來,正是要與你們說說這趣事兒呢。”
蘇士貞聽得這幾位書生象是哪個縣裡,剛考過院試的,不由把耳朵豎了又豎。
最先說話的書生趕快道,“難不成有我們不知道的新鮮事兒?你快說說!這些日子,可真真是憋壞了!”
旁邊有人聽見他們三個說話,笑著插話道,“與那汪家三哥兒作親的蘇家,四月初八上午,敲鑼打鼓去汪家退了親,所以這汪家的親家不再姓蘇了。那汪家前腳與蘇家退了親,後腳便與新城南門附近的潘家作了親。這幾天在城西都傳遍了,不過,這可算不得新鮮事兒了。”
其中一個老秀才模樣的人接話道,“雖是舊聞倒也有些趣味兒。在座的各位中間,怕是數老夫最清楚此事。我有一個相識的老兄就在北城門內賣字替人寫家書,這兩家的退婚書便是他主的筆。”
眾人便起鬨要他講講當時的情形,方才那三位書生話頭被人搶去也不惱,叫店家拿一碟鹹花生與那老先生,催他快講。
他拱手遙搖謝過,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的講了起來。
邊講還邊議論道,“據我那老兄說,這主意還是蘇家小姐出的。人人說那蘇家的小姐是個柔弱的性子,其實不然。你瞧這可是柔弱之人能做出的事兒?那汪家只當她柔弱好欺,家中又不甚富,除了個爹爹,並無其他親人幫襯,才敢這邊親事不退,那邊又求潘府。原本是想求個穩妥,哪知叫那蘇家反打一招,丟盡了臉面!”
臨街當窗坐著的一個年青人大聲讚道,“難為蘇家小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剛強心性。若是叫汪家這等人欺負,只躲在家裡哭,那才叫世人看不起咧!”
茶館裡的人都起鬨說是。
蘇士貞在一旁聽了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於女兒聲名無損,他便真正放了心。
那三位書生聽老先生講完故事都笑,“不知那汪顏善回來知曉此事,會是怎麼樣的灰頭土臉!”
這時另有人插話道,“以我說,這蘇家做得卻是過了些。聽人說兩家相交甚久,早先在釘子巷時,也曾相互扶持,極似一家人。雖汪家有錯在先,這樣不顧往日舊情,將來哪家還敢再聘她?”
不過這話招來的卻是一陣倒起鬨,都道,“事情不在你身上,你說得輕巧!那蘇家小姐長得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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