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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孫彬低聲說道:「…後來我大學畢業,先他幾年步入社會工作,進入導演這個行業。」
「在最開始的幾年,我幾乎可以說是一事無成,當時很迷茫,感覺看不到未來前途在哪裡,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可誰知,這小子傻得很,比我還傻!」
「情願放棄當時那些資薪優厚的對口工作,一畢業就包袱款款的投奔我來了,追著我不放,硬是要跟我學習如何做導演…我被他磨得沒辦法,不得不手把手教了他幾年。」
說到這兒,孫彬像是突然回憶起什麼搞笑的事情一樣,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現在想來,我跟他不但是同校師兄弟,我也算是他半個老師……」
玄翊在一旁聽得膽戰心驚,腦海中不由滑過了「校園、學長、師生、年下、純愛…」等亂七八糟的詞彙。
在他身邊,已經成了鬼的周逢章,此時已經感動的無語淚流,口中吱吱嗚嗚的響著:『……你都還記得,嗚嗚老孫…師兄!』
這邊,孫彬繼續回憶著說道:「我很努力的教他,只可惜,他在導演這方面實在沒什麼天賦。」
「可是他好像卻從來都沒有在乎,還是一直跟在我身邊,陪著我、給我打下手、竭盡全力的幫助我。那幾年生活挺苦的,他其實自小是個嬌慣性子,愛哀叫又受不得苦……」
「但是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一直樂呵呵的跟在我身邊打轉,我們倆就這麼過相互攙扶了不少年……一直到我三十五歲之後,我之前拍攝的影片獲獎,我的事業…不!是我們的事業才終於算是有了起色。」
他閉上眼睛,像是回憶到了最美好的那一段:「那幾年我們的名氣越來越大,可是我們依舊還是在一起,就像從前一樣毫無間隙……我們甚至還領養了姍姍…」
「然後,就到這裡了。」孫彬的面色突然一變,原本正沉浸在美夢中似的語氣戛然而止,聲音近乎冷硬的說道:「…之後的,沒有了。」
沒有了。
那種美夢般的時光只持續了短短几年,年輕時候的他永遠不知道,現實生活永遠比他拍過的電影更加戲劇化,也更加殘酷。
就在姍姍剛滿一歲那年,他還在外地拍電影,周逢章突然毫無徵兆的就發了急病。
這場病猝不及防又來勢洶洶,等到孫彬得到訊息從外地趕過來時,周逢章已經住進了醫院。
最初,兩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場小病。
但誰也沒有預料到,從生龍活虎到發病再到生命垂危進入重症監護室,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沒有垂死掙扎的病人、沒有不依不饒的病人家屬、沒有生死纏綿狗血告別糾葛,甚至都沒有撕心裂肺的離別痛苦,因為根本沒有時間。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等到一鍬鍬土壤覆蓋在周逢章的棺木上,孫彬才從這種不真實的恍惚中清醒過來,望著自己眼前那座新起的墳頭,一種遲來的痛苦才密密麻麻的吞噬了他的心臟。
在日後的時光中,他帶著這種痛苦,又生活了十七年。
活著將女兒姍姍撫養成人,活著繼續他們兩人的事業,一直活到自己的容顏老去,活到自己兩鬢斑白。
一直活到現在。
只不過,之後的這些事情,孫彬並不想說出口……就像之前他說的那樣,最美好的故事停留在最美好的那幾年。
之後,就沒有了。
「我們的從前……就是這樣。」
此時此刻的孫彬,嘆了口氣,用已經顯得滄桑的嗓音說道:「小玄道長,雖然我不知道老周死後的魂魄為什麼會一直徘徊在我們附近,但是我敢用人格擔保,他絕對不可能去害姍姍!」
「就算變成了鬼,他也絕不會害人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