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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還是頭一次聽這個話。」
雲鬱聽她說起饑荒:「韓福兒,你是哪裡人?」
「奴婢是懷朔人。」
雲鬱道:「難怪懷朔的百姓要造反。」
阿福道:「百姓想要明君,韓福兒是懷朔人,原來挨餓的時候也恨過朝廷。可是韓福兒認為陛下是明君,所以天下人也會認陛下是明君。」
「明君。」
雲鬱道:「朕算什麼明君。朕就算今日不死,苟活下去,也會遭千夫所指。」
「陛下不能這麼想。」
阿福道:「賀蘭逢春雖然殺了百官,卻沒有殺一個平民百姓。陛下是怕天下說你跟賀蘭逢春合謀,引狼入室,可要不是陛下,賀蘭逢春就會強攻洛陽。打這一仗要死傷多少人,耗費多少軍需,要向百姓多徵多少賦稅。」
雲鬱道:「你不懂。百姓雖重,勝敗強弱,卻不是由百姓決定。」
阿福低著頭,小聲道:「奴婢沒念過書,是不懂。可奴婢知道,歷朝歷代,最後都是亡在百姓手裡。」
她信口胡說了幾句,只是為了安慰他。
「對了,陛下,那個楊逸,楊大人靠得住嗎?」
阿福歪著頭,擔心道:「他會不會在賀蘭逢春那說些對陛下不利的話?」
雲鬱道:「楊逸同我是少年時的知交。當年他叔父楊寬因謀反案牽連入獄,是我想方設法搭救的。楊氏又是禁軍的人。楊氏族人常年在禁衛軍任職,跟禁軍的將士都有交情。要是他也背叛我,那我就只好死了。」
阿福生怕他再悲觀,道:「我看那楊大人是好人。他說,禁衛軍的人在想辦法營救陛下。他還說,陛下要是死了,他要來給陛下收屍呢。」
阿福勸雲鬱睡覺,雲鬱不睡,說要等楊逸。
阿福知道,楊逸不來,他今夜是鐵定睡不著了:「陛下要不睡,就在床上躺著,閉著眼眯一會。奴婢拿梳子來給陛下梳梳頭,陛下頭髮整齊,萬一有人來看見了也不狼狽。」
雲鬱極願意,說:「你拿個鏡子過來。」
阿福拿鏡子來。
雲鬱捧著鏡子照,見自己的容顏有些憔悴,說:「你替朕,把頭髮給束起來,簪子關上。一會楊逸要來,別讓他看見了,心裡笑話朕。」
「他才不敢。」
阿福說:「誰敢笑話陛下。不過奴婢一定把陛下梳扮的美美的就是了。」
後半夜的時候,楊逸終於給盼來了。
雲鬱慌的,衣服都不顧穿,飛快從掀了被子,從床上跳下來。他竭力保持著鎮定和沉著,然而衣著還是洩露了他的狼狽。楊逸一進帳,就看見他光著腳。四月天氣這麼涼,他白皙的赤腳就踩在地毯上,身上只穿著單衣,瘦的好像要被風吹飄起來。
楊逸心懷激動,趕緊跪下要行大禮。
「陛下。」
雲鬱疾步上前,低首攙扶他:「快起。」
「陛下久等了。」
楊逸有些感慨:「陛下有難,臣未能及時趕到,是臣失職。」
「來了就好。無需多說了,快過來坐。」
雲鬱拉著他手,邀請他往案前坐:「韓福兒,快倒水。」
「臣不渴。」楊逸撣了撣袍子,「陛下嗓子都渴壞了,快先給陛下倒水喝。」
阿福要提壺倒茶,雲鬱說:「那就不必倒水了。韓福兒,你到外面去立著,望風。有人來了,咳嗽一聲。楊逸,咱們到裡面去,小聲說。」
阿福說:「哎。」知道他們要說大事,乖乖出去給望風了。
楊逸見賀蘭逢春的結果,似乎不大理想。
「賀蘭逢春有稱帝之心。」
雲鬱聽到這話,登時站起,眉宇帶著怒:「他親口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