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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鬱道:「為什麼這麼想?」
為什麼?
阿福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只是覺得呆在宮裡好悶,好累。
不想看到他那麼辛苦,不想看到他受委屈,不想看到他痛苦。
不想……不想看到他娶別的女人。
本來她是不指望的。
他是皇帝,自己是個小丫鬟,她不指望自己跟他能有什麼交集。可是時間久了,就會痴心妄想。
尤其是他坐在身邊,牽著自己手的時候。尤其是他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尤其是他臉頰緊貼自己的時候,尤其是他抱著自己,依依不捨的時候。她就會異想天開,幻想要得到他。
她不知道該怎麼得到他。他太過昂貴,價值不菲,無數人覬覦,她無法得到,也無法擁有他。
她只是想,一步一步把自己陷進去。
雲鬱說:「你不生氣?我剛才無故沖你發脾氣,還燙傷了你。」
阿福搖頭:「皇上難過,我也難過。」
雲鬱拉起她燙傷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對不起,還疼嗎?」
阿福紅著臉,目光羞澀又炙熱地望著他臉,半晌,又低頭,懊惱地搖了搖頭:「抹了藥了,不疼。」
手上被他吻過的地方在微微發癢。
雲鬱的日常生活,無聊地跟僧人也差不多。自從搬離了主殿,他就再沒去過皇后宮中,每天都是一個人睡。
他有時候會親暱阿福。她的模樣很吸引他的注意。她是一張很甜蜜的臉蛋,看起來溫良無害,他會忍不住想靠近她,同她說說話。感覺她的甜蜜能融化自己心中的苦澀,能讓自己暫時地忘卻煩惱。他卻有數不盡的煩惱繚繞心頭,如巨石無法消解。
他有時候,會想更進一步,從她身上得法更多。
更多的是什麼呢,無非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些。他覺得心有些寂寞了,他的身邊,沒什麼女人。只有皇后,他也不喜歡。皇后讓他心情憤怒,他不想跟皇后在一起。傳奇故事裡,都講男女相愛的事,他覺得自己年紀不小了。他有時春心萌動,覺得自己應該找個人來愛一愛。聽起來是很美好的事,他很想體驗一下。
他有時候想的有點瘋,有些過分的念頭。
越是這樣他越是感到害怕。他懷疑自己有點不正常了,因為他那樣幻想時,腦子裡浮現的不是愛人,是仇人的臉,心中充斥的也並非情愛,而是憤懣和痛苦。他想讓她痛苦,想透過某種儀式,將自己的痛苦轉移給她。只有這樣想時,他的身體才會發熱,否則就是一潭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他沒法愛,只能恨。愛是多餘累贅的,只讓他感到疲憊、沉重。愛是一想起就能讓他萎靡的東西,不能讓他提起興致,恨可以。他懷疑自己是壓力太大,影響了心理,造成了一點點怪異和扭曲。他對自己的情緒狀態感到有些不安。而今的朝野局勢,他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到戀愛和女人身上。他不敢分心,怕出差錯,也怕自己一旦投入,會沉溺其中失去控制。他必須要保證自己此刻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軍國大事上。
阿福感覺他下巴上的鬍鬚根扎著了手。
她縮回手,努力笑了笑,說:「皇上幾天沒刮鬍子了,我給皇上刮刮鬍子吧。」
雲鬱坐在床上。
阿福打了一盆溫水來,先用帕子沾水,給他濕潤了一下臉。
阿福特別喜歡做這些。給他梳頭洗臉,給他掏耳朵,給他剪指甲、刮鬍子。別看他平常是皇帝,隨時端著身份,多麼了不起,在自己的手裡就跟個孩子一樣,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沒有自己,他就要變成一個不洗臉不刮鬍子,邋裡邋遢的小子。
「皇上長得真好看。」
阿福總是情不自禁,用迷戀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