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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旭掰著手指頭，&ldo;神外老江，普外顧老師，眼科方院士，呼吸陳教授，很多很多……&rdo;

&ldo;你相信他們嗎？&rdo;

肖旭點點頭，&ldo;如果連他們都不能相信，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rdo;

她默默的摩挲著雙手，黑色的眼眸被蒙上了黯淡的灰塵，那雙眼睛稍微的閃了一下，就像是灰燼裡殘存的火星一樣稍縱即逝。

&ldo;他不相信我，生死麵前，能夠被患者和家屬信任和託付的醫生，你有，他卻沒有。&rdo;

第37章

白朮拿著白極光的資料去門診找心外的主任的時候，他恰好看到肖硯趴在二樓的圍欄上，手裡拿著一罐咖啡，慢慢的啜著。

她沒再過問過白極光的治療方案，只是更頻繁的去他的床邊密切的監控著病情發展。

白朮也很奇怪，真不知道白極光是怎麼自然的親近這個冷冰冰的女人，看她嚴厲斥責別的醫生護士的時候難道不會害怕排斥嗎？

這個小鬼，到底是純善心大？還是反射弧長？騙的她的備用手機都用來給他看海綿寶寶。

他看見她眼眸在午後陽光的折射下泛著琥珀色的亮澤，然後目光準確無誤的落在他的身上，好像在描摹他的輪廓。

白朮心底咯噔一下，竟然有些心虛的遲疑，然後他臉上的表情慢慢的歸於一種偽裝的平淡。

若無其事的走出去。

心外的程主任看完之後，認真的建議，&ldo;做擇期手術也可以，我的手術已經排到三個月後了，但是另外加一臺也不是難事，如果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rdo;

他點點頭，&ldo;謝謝您。&rdo;

&ldo;為什麼不放心讓肖醫生做手術？據我所知，她美國的老闆對巨大動脈瘤很有研究。&rdo;

白朮搖搖頭，&ldo;沒有不放心。&rdo;

&ldo;哈哈，其實你也不放心我吧。&rdo;程主任拍拍他的肩膀，&ldo;人之常情，可以理解。&rdo;

他從門診出來，不想回科室，他慢慢的走到資料館的小樓前，然後坐在長椅子上發呆，午後的太陽耀眼而劇烈，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眩暈的寧靜感。

在累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在這裡安靜一下。

可是有人打擾。

&ldo;你這混小子，不好好上班，跑到這裡幹嘛？&rdo;

他頭疼，按住眉心，&ldo;您這個大忙人，不好好處理公事，跑到這偏僻的地方幹啥？&rdo;

江仲景把手裡的資料放下來，坐在他旁邊，然後抬抬脖頸，&ldo;買個可樂給我喝喝。&rdo;

&ldo;就您還喝可樂？這把年紀了補補鈣才是正經的事。&rdo;白朮吐槽歸吐槽，還是走到自動販賣機旁邊買了兩瓶可樂。

&ldo;心情不好啊？&rdo;

他摩挲著冰涼的可樂罐，然後鋁罐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掉了下來，他慢慢的說道，&ldo;老江，我哥我嫂子走的那天是誰在急診值班？誰做的搶救？&rdo;

&ldo;你不記得了嗎？&rdo;

&ldo;看在請你喝可樂的份上，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rdo;

&ldo;你這個混小子，請你老闆喝可樂那叫孝敬。&rdo;

他連拌嘴的心情都沒有，悶悶道，&ldo;知道了。&rdo;

兩年前的，這個城市的第一場雪，一夜過去地面上覆蓋著薄薄積雪和冰，還沒到下午，暗色的天空中就只有隱隱約約的薄光，冰冷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