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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生冷笑一下,「以我之見,惠子的事情不是小事。」他已經平靜下來,口氣沉緩,卻更像大人物在說話,「現在看來陳家鵠確實是個人物,藏起來只是權宜之計——你總不能老把他給藏起來吧?那個院子下一步要做你們的家屬院,我已經在落實翻修的資金了。」
陸從駿很明白杜先生的弦外之音,就是要讓他儘快拆散他們的夫妻關係。「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把她說成跟薩根是一夥的。」
「光說沒用,得有證據。」杜先生抽出一支煙,又甩給陸從駿一支,後者連忙給他點上。推了一口煙,杜先生接著說,「你不是說他們夫妻感情很深,感情有多深難度就有多大,你必須要拿出能夠讓他心服口服的證據,要讓他來感謝你拆散了他們,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嗯,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做,不要再幹傻事。」第三節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上了車,陸所長迫不及待地解開了風紀扣,不是因為天熱,也不是因為捱了杜先生的罵,而是……他想起剛才杜先生的「要求」,心裡頓時有些煩躁。說句良心話,他實在是不想去做那個惡人,活生生地拆散陳家鵠兩口子。他知道陳家鵠對惠子的感情,更知道惠子對陳家鵠的無限眷戀。關鍵是,如果真的不擇手段將兩人拆散了,未必就對黑室、對破譯工作有什麼好處。更何況,怎麼說呢,古人不是說,四百年才能修到同坐一條船的緣分?一對夫妻就是一座廟,他現在要拆廟呢,心裡總是有點兒忌諱和隱憂。
但杜先生的指令是絕對不容置疑的,更不能違拗,哪怕是一點小小的意見或建議你都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不能當面頂撞,不能陽奉陰違。看來,這惡人他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了。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現在處的江湖可不是民間坊裡的一個地窖,它是一個國家的黑洞,大著呢,深著呢,強著呢,悍著呢,險著呢,惡著呢。陸從駿深知,自己只能在這個強大無比的「大江大湖」裡任人擺布,隨波逐流。
所以,回到五號院,陸所長直奔老孫的辦公室,劈頭蓋腦地問老孫:惠子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她到底是不是間諜。老孫被他突如其來的發問搞蒙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暫時還……還不好說。」
「你不是一直在跟蹤她嗎?到現在還沒個結果?」陸所長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兩眼瞪著他說。
老孫便直言相告,他覺得惠子不太像間諜。
陸所長發無名火,拍著桌子對他吼道:「什麼像不像的?有哪個人生來就長得像間諜?」老孫愣愣地望著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陸所長冷笑道:「虧你還跟了我這麼多年,連這個也不明白?她是間諜當然更好,她不是間諜,我們就不能想其他辦法了?」
老孫望著陸所長,驚愕之下似有所悟,便想起一個主意。「辦法倒是有一個。」「說。」說的是家鴻的事。家鴻的表現,對老孫來說是兩個字:驚喜!從陸所長那次跟他談話後,家鴻一直恪盡職守,把他所看到和了解的惠子的一些異常情況,都及時、如數地報告給老孫。只是惠子可以說的事情實在不多,「如數」也不過是寥寥。
情況從他知道薩根是日本間諜後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也許是石永偉一家人的罹難加深了他對惠子的恨,最近一段時間,他經常捏造一些事實來狀告惠子與薩根怎麼怎麼著。家鴻不知道,其實老孫一直派人在監視薩根,雖不能說亦步亦趨,時時刻刻都掌握了他的行蹤,但至少已經有兩次,老孫明明知道薩根沒跟惠子在一起,可在家鴻的匯報中,居然有鼻子有眼地說他們在哪裡幹什麼。更……怎麼說呢,說起來是有點惡俗了,薩根帶惠子去南岸國際總會的那次,小週一直盯著梢,老實說他們在那兒待的時間很短,惠子的表現一點都沒問題,很早就執意要回家,出門時薩根想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