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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帶她去哪裡了?」
「就這兒。」
「你跟她說什麼了,她回去就賴在床上,一口水都不進。
「唉,我能說什麼,還不是她的臭事。」
「什麼事?」
「我手下拍到一批他跟薩根那個……偷情幽會的照片,我給她看了,可能就把她嚇著了。啊喲,我不該給她看的。」老孫現在說謊話根本不要打糙稿的,信手拈來,駕輕就熟。
「現在怎麼辦呢?」家鴻問。
「反正肯定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在你家裡,那要遭人閒話的,對家鵠,對你們家和我們單位都不好。還有那個薩根,他可能也會因此找你們麻煩。」
「他敢!」
「這種人什麼事不敢,你不敢的缺德事他都敢。唉,現在先不說這些,先想想辦法,你看誰—一你們家裡現在誰跟她……關係最好?」
「家燕,我小妹。」
「那你就讓家燕去做做她的工作,好好勸勸她,哄也好,騙也好,反正一定要阻止她,決不能發生那種事,她絕食死在你家裡。」
「家燕都勸過幾次了,不行。」
「你媽呢?」
「更不行。」家鴻說,「現在要勸她,我們家裡的人都不適合。」
「你覺得誰最合適呢?」
「當然是薩根了……」
是啊,多合適的人選,我怎麼沒想到呢?老孫是當局者迷,他明白惠子與薩根鬼混全是自己編的鬼話,鬼話當然不能信的,所以想不到他頭上,老在惠子家裡人身上打轉轉。可家鴻恰恰是被他的鬼話照亮了智慧,他覺得既然他倆在「軋姘頭」,而且事就出在他們「軋姘頭」上,解鈴當然還需系鈴人。
是啊,是啊,薩根絕對是不二人選,就是他了!老孫想,讓薩根去扮演這角色,他還可以藉機把他們「扎姘頭」的文章做大,或許會出現更多的素材,至少還可以再拍幾張他們在一起的照片吧。
那麼誰去通知薩根好呢?當然是家鴻。這一回,老孫沒有迷,一下找到了最合適的人選。家鴻是他們忠誠的「戰友」,有些亭可以放開說,可以設計,可以合謀,可以串通,可以一起說鬼話,走鬼路,幹鬼事。第四節第二天,家鴻按照老孫的設計,早早地把薩恨帶到惠子床前。家鴻離去時特意關上房門,讓他們可以自由發揮,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只要開口吃飯,別死在這張床上。
很久,房間沒有傳出任何聲響,薩根一定是壓著嗓門在說,在樓下是聽不到的。後來,樓上突然傳下來惠子破涕慟哭的聲音,好像決堤了似的,殺豬一樣的慟哭聲,震得房子都顫了一下。家鴻在樓下聽著,知道這是好兆頭,壓力鍋洩氣了。隨後,哭聲漸漸小下來,越來越小,直到無聲無息。也許還在抽泣,但樓下是聽不到了。
這樣過去了很長時間,樓上一點動靜沒有,家鴻又納悶又好奇,脫了鞋子悄悄摸上去,隔著壁板側耳聽,正好聽到薩根老於世故地在說:「惠子啊,我早跟你說過了,中國人都不是好東西,但你一意孤行,我也是愛莫能助啊。」
薩根繼續說:「其實很多東西是明擺的,你一回來他就消失了,說是近在身邊,可就是不見人影,正常嗎?」
「那是……他工作需要……」是惠子的聲音。
「什麼工作有這種需要?」薩根說,「好,就算是工作需要,平時不能回家可以理解,可是你懷孕流產這樣的事,你的生命危在旦夕,他都不回來,這正常嗎?」
惠子說:「我……沒跟他說……」
薩根說:「嘿,你剛才不是說,有一天他回來過,沒見你就走了?」
惠子說:「是媽媽跟我說,也許不是……真的……」
薩根說:「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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