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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鵑冷笑,自己估算沒有達到百分之百的精確,因為,最後一個字,應該用嘆詞「呢」而不是「了」。
麗鵑那番話,最終沒出口,但她跳過老太太的意見,直接對亞平說:「我得吃點東西,喝點水,我累了,也餓了。」
亞平說:「嗯,我也累了,一起去找家便宜的飯店好了。」亞平不由分說,拖起他媽就走,邊走邊找門臉最小,裝潢最簡陋,看起來最不起眼的街邊小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一家一看就是招待外地人來上海出差的那種快餐小店——是那種便宜的漆著黃漆的木頭桌子,上面蒙一層一次性塑膠布,壓上一個被菸頭燙得找不到初始顏色的菸灰缸,走進去要低著頭下三級臺階,簡單裝潢的小店。
外地小姑娘拿著一本用原子筆寫著選單的塑膠皮本子走過來往桌上一摔,眼睛都不看亞平一家就走,邊走邊喊:「歡迎光臨……」尾音還沒傳到桌邊,人都在服務臺邊抽筷子了。
亞平把選單遞給亞平爸,老頭看了半天,說,叫你媽點。
老太太坐在桌邊,眼睛直盯馬路,根本不瞟選單一眼,堅定地說:「我不餓,我不吃。」麗鵑看那氣勢,忍不住暗暗讚嘆:「現代江姐!」
亞平大包大攬,說,那我點。「小姐,一盤雪菜毛豆,一碟嗆黃瓜,一份舌條,一碗牛
亞平媽突然就插話了:「幾個人啊?點這麼多幹嗎?吃不完難道還打包啊?去掉點。」亞平對小姐說:「就這樣,不夠再添。」小姐正要去下選單,亞平媽攔住說,我看看。然後轉臉問亞平:「哪個是給我的?」亞平說:「榨菜肉絲麵,那個最便宜的。」老太太說,不要,我不吃這個,太鹹。然後又問小姐要選單,說,我看看。
麗鵑冷冷說,不用看了,小姐,上碗陽春麵。記住,是陽春麵,不是雞湯麵。
老太太覺得特別可心地點點頭。鬆了口氣。
菜、面上桌。
老太太對著碗,嘆了口氣:「上海人真是小氣,一碗麵五六塊,才給這麼一小口兒,仰臉吸得長點兒,沒了。」說完,將麵條用筷子費力分成兩份,分一半給亞平爸。「我吃不了這麼多。我不餓。」亞平爸習以為常地並不謙讓。
老太太拿起筷子,正想往嘴巴里送,又看看亞平的碗,才兩條年糕,遂又將一半的面用筷子夾斷,再分一半,將多的那一半送給亞平。這樣,亞平媽碗裡剩的面,真是一筷子就挑完了。
麗鵑把頭扭過去。心裡一陣噁心。
麗鵑把紅油抄手推給亞平說,我噁心,不吃了,都給你。
亞平媽錯愕地看著麗鵑,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又讓她不快。自己並沒要求麗鵑跟自己學,怎麼她又不爽了,還噁心來噁心去的。
麗鵑是真的噁心,先是走出餐廳,跑到馬路邊,然後就開始哇哇乾嘔,口水吐了一地。亞平追著捶背揉胸都止不住。
亞平媽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在麗鵑背後觀察了一陣,問:「麗鵑,你這個月,來事兒了沒有?我咋沒洗到紅褲頭?」
麗鵑搖搖頭。
亞平媽十拿九穩地點頭說:「有了。」
亞平和麗鵑對望一眼,立刻就醒悟過來是哪次發生的跑冒滴漏。麗鵑的眼神都絕望了:「哎呀!我這個月感冒吃了好多藥啊!」這是麗鵑的第一反應。「不怕!你吃藥的時候,還沒種上呢!」婆婆氣定神閒。
婆婆回到餐桌邊,一掃陰霾,喜氣洋洋地說:「亞平爸!我看你要當爺爺了。等抱孫子吧!」說完,喜孜孜地將面前碗裡的寥寥幾根麵條一吸而光,並把麵湯喝個乾淨,說:「亞平,下午不急著買車票。等明天送麗鵑檢查,出了結果再走也不遲。萬一要是有了,我們就不走了,在這裡伺候麗鵑到孩子生完!」
「媽!你那邊房子怎麼辦?」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