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3 頁)
鐵律,但來到世上的每條生命都在努力地生存,沒有誰應該被輕易地否定存在的意義。結局終難逃一死,但活著是一個過程,來世間走一遭,總要到處看看,曬曬太陽,才不虛此行。
蘇源看著女孩無比自然地親了下肩頭的小黑貓,忽然間十分慶幸,因為那無厘頭的直覺促使,他好像真的成功了,動搖了她生殺予奪的本能。
蘇淇在客廳招呼他們吃飯,夏玥把早煙放回紙箱,跟著蘇源走了出去。
簡單支起的圓桌上已擺滿了熱氣騰騰的家常菜,蘇淇放好最後一副碗筷後,滿足地長呼口氣,拉著夏玥坐下。
“謝謝老師。”夏玥習慣性用了在學校的稱謂。
“還叫什麼老師,多見外,都是一家人了,你隨小源叫我聲‘姐姐’吧。”
夏玥毫無芥蒂地應下。蘇淇一直待她很好,這聲“姐姐”她擔得起。
“你們倆在一起,我心裡也踏實,蘇源這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直接跟我說,我幫你收拾他。”
蘇淇明明笑著,眼裡卻隱有淚光。夏玥看著這個剛滿三十歲的女人,鬢間已有了白髮。
父母離異時,蘇源尚小,父親長期酗酒不著家,他是被這個大九歲的姐姐拉扯大的。
蘇淇已經過了三十歲,卻還遲遲未成家,無非是放心不下這個弟弟。現在蘇源也大了,有了自己想守護的人,不再需要她庇護了。
長姐如母,她作為姐姐的職責已經盡到了,可以徹底放下包袱,為自己而活了。
夏玥跟著蘇源一次次將杯子斟滿,敬眼前的女人。
於是下樓回家時,她的頭開始暈的厲害。在屬於冷玥的朦朧印象中,飲酒並不是件需要注意的大事,導致她忽略了人類夏玥的酒量。
夏玥是個安分守己的大學生,鮮少飲酒,這次猛然灌了大半瓶白酒,身體難免吃不消。
拖著越發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一頭栽在床上便不省人事。
然而夢境卻再次鮮活起來。
肩膀上的痛楚不斷折磨著神經,但她的奔跑速度絲毫不減。深宮中的沉寂被打破了,無數火把聚集,撕開夜色,伴隨著“捉拿刺客”的喊叫。
一支箭矢貫穿了肩膀,她利索地把露在外面的部分折斷,又撕下衣角,胡亂地綁住傷口。
留在血肉裡的箭頭已經來不及處理了,當務之急是及時止住血,避免暴露自身行蹤。
她側身翻進一個庭院荒蕪的偏殿,暗自祈禱能躲過這一劫。
將門栓好後,她輕舒口氣,藉著月光打量藏身的房間。
這裡的陳設極為簡單,房間整潔得毫無居住痕跡,因此她完全沒懷疑此處會有人,若是有侍女和守衛,早該被外面的動靜所驚動。
她摸黑在房間裡尋找能處理傷口的工具,內側的屏風後面,卻突然傳來微弱的咳嗽聲。她陡然一驚,抽出隨身攜帶的淬毒匕首,繃緊全身肌肉,緩步走過屏風。
月光落入屋裡,像是地上結的薄霜。帳簾撩起的床鋪上,隱約可見一個平躺著的身影。
傷口因為肌肉蓄力,再度往外湧出鮮血,但她不予理會,一步一步走到床邊,舉起的匕首折射出幽藍色光澤。
床榻上是一個蒼白的少年,同她差不多年歲的模樣,臉頰微瘦,鼻樑高挺,眉眼俊朗,露出的手臂卻是病態的瘦削,半透明的面板下,青白色血管清晰可見。
少年倏而睜眼,平靜地注視著床邊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雙很奇特的綠眸,讓人聯想到幽深的潭水,美麗,卻過分死寂。
這是一雙讓人心生悲憫的眼睛。
她的心猛然一痛,強烈的情緒撞碎了按部就班的夢境。
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她陡然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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