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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她在他聲音裡織夢。
夢到長相廝守。夢到一生無憂。夢到□□又在下大雪。
現在白日裡。他又成了塵欲不沾的聖像。被晨光渲染的他側臉淨白,書頁與他的校服搭合,一派無欲無求的純潔學生。仿若束之高殿,望塵莫及。
她不由疑惑。
與她夜裡放縱的魔、串息不絕的妖、舔她耳垂說玩疼了的人是誰?是他嗎?是別人還是他的替身?
她收回發散的思緒,看了眼紙問他:「這什麼書?」
他說夢的解析。
枝道:「弗洛伊德?」
他凝視作者的名字。「嗯。買了一套,一共三本。感覺挺有意思想研究一下。」
夢有什麼好研究的?她想了想還是不感興趣,就沒繼續往下問。只是潛然欽佩他的自律。即使多出突發事件,他也不會打亂他的規則,只做調整顧事周全,也從不誇大計劃,能做多少做多少。因此題目做得又快又準,她對他的精確認知和規劃能力湧出一股對強者的崇拜。
講題時她聽他最多的是:
「這道題我早做過了。」
「答案我早心算出來了。」
「這套試卷開學前我就做完了。」
她問他你覺得有人羨慕你嗎?
他說:「羨慕。」他又加上一句:「而且嫉妒。」
他又捏她臉頰。「但他們不會看到我的刻苦。」
謙而不弱,驕而不狂。他不否認他的天才,卻也不否認他在許多書上密密麻麻住滿心得、以及堆積如山頁頁有跡的練習。
她的內心生發了一種相對於崇拜的自卑。才華長久於美貌,卻都是使人失去判斷的幻藥。兩者兼得的他讓她覺得她幾近黯淡無光。
轉念。她覺得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優秀的人是她的初戀。他們正在一起欣欣向榮。
失去判斷的幻藥如同混淆了冬天與夏天。她明明最懷疑美人多背叛,最愛臆想他多情,總擔心他會找個更優秀的人甩了她。由此從不肯定與他的未來,她確定不了他,也說不出一生就他一個的話。
卻還是不肯走。
他下車時看她沉思的面龐,光在她眼瞼下留戀。她像為他而降的墜陽,他冰冷的身體早已回暖。
他聽到他的心臟問了一句:
確定是她嗎?
他喚了她一聲。「枝道,下車了。」
嗯。
確定。
–
今天盧子諒沒來上學。
她想他前幾天還有說有笑,該不會是生病住院了吧?想開啟手機近人情地問候一句,卻發現手機沒帶只好作罷。
課間,茉荷讓她和明白去辦公室數英語試卷。
她總愛在眾多老師眼皮底下掐他的腰,引來他一眼輕輕的埋怨,說埋怨卻多含寵溺。他任她玩弄,只低眸一張一張數好試卷分在桌上。直至她摸他的臀他才抓她的手。
聲音微沙。「被老師看見了不好。」
她卻上挑了眼睛看他臉上部位,虛聲說:「明白,你又耳紅了。」
他忙把試卷放她手裡,側過身掩蓋。
「分好了,走吧。」
她在他背後偷笑。
怎麼辦?
她愛慘了明妹妹。
–
李英說他們今晚又不回來。
她應了好然後結束通話電話。
她輕輕閉了眼睛,如同墜崖。
她感覺身體的區域性部位正在發黴,體內的黴味感染了五臟六腑,胸腔也遊蕩了一圈濁氣,一開口就有臭味,於是她不由得一段長長的沉默。或許是因沉甸甸的事件並未散化,它一層一層地匍匐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