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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寒唏噓道：&ldo;你怎麼不問我想看哪個？&rdo;

&ldo;你看哪個都一樣，&rdo;慕朝辭說，&ldo;只要是電影，看到一半準睡著。&rdo;

紀寒：&ldo;我呸。&rdo;

李輕舟放輕了聲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ldo;隨便。&rdo;

可有心者總能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緒變化，哪怕她自認為掩飾地相當完美。

慕朝辭抬眸看了一眼，手指漫不經心劃著名膝上型電腦的觸控板，邊對紀寒說：&ldo;能幫我把滑鼠拿來嗎？在我行李箱裡。&rdo;

紀寒嘟嘟囔囔地轉了身：&ldo;早讓你拿出來你不聽，還得麻煩大爺我跑一趟。&rdo;

客廳沒人了，他這才放下電腦挪了步，到沙發跟前站定，難為他大高個子憋憋屈屈地在沙發與茶几之間並不怎麼寬敞的空隙間蹲下來仰頭看她，問：&ldo;怎麼了？&rdo;

要命。

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跟她講話，害她眼淚差點忍不住掉下來。

然而最後真的掉下來了。

李輕舟瞪大眼睛，裝出一副&ldo;其實我沒哭我情緒可穩定了&rdo;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矯情，哭什麼哭，這種事又不是沒經歷過‐‐她曾與那麼多紅口白牙空口無憑的人對峙，在那之後她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

可就是忍不住。

不是，本來可以忍住的，都怪眼前這傢伙。

慕朝辭似乎注意到她垂在一旁的手上握著的手機，眼神不住地往手機螢幕上瞟，只可惜角度不佳，瞟了半天也沒看清什麼。

&ldo;我不看電影了，&rdo;李輕舟若無其事道，&ldo;我下樓散個步。&rdo;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好好想一下這件事。

想一想她應該要怎麼面對，怎麼解決。

絕對不能再讓身邊的人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傷害，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進入電梯時發現慕朝辭也默默跟了進來，她收拾了一下情緒，嘟囔了一聲：&ldo;你幹嘛，別跟著我。&rdo;

&ldo;我啊，&rdo;他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一陣才說，&ldo;我知道你可能想一個人待著但是天黑了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rdo;

他清楚地知道面對她的時候什麼時候該霸道什麼時候該退讓，就像現在，油嘴滑舌或者任何強制性的話語與舉動都只會適得其反。

她是吃軟不吃硬的。

李輕舟從鼻腔哼聲，一時間聽不出來是不屑還是其他什麼情緒。

&ldo;就不能告訴我嗎？&rdo;電梯快到底了，慕朝辭忽然拉住她手腕這樣問。

李輕舟皺了皺眉。

&ldo;你每次不高興我都要在心裡猜好久原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你才能開心，&rdo;他頓了下，聲音放緩，&ldo;所以，可以告訴我嗎，你為什麼忽然這麼難過。&rdo;

可以告訴他嗎？

其實這個問題連李輕舟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如果是從前，她一定會說&ldo;不可以&rdo;，而現在，那一聲&ldo;不可以&rdo;就這麼哽在喉嚨裡，直到出去電梯，漫無目的走了很遠很遠，都沒有說出口。

有什麼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麼，只是冥冥中彷彿聽到有個聲音告訴她，身後那個亦步亦趨的男生，或許是可以信任的。

應該可以的。

她忽然頓住腳步，回眸看到慕朝辭也跟著頓在幾步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