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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rdo;

欣黛所有能想起的話只有這些。別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不會撒謊，特別是現在，一切都是如此明顯。

&ldo;我希望能有什麼……&rdo;她的話沒說完，就停了下來。她在牡丹之前聽到了救護車的笛聲。&ldo;對不起。&rdo;

牡丹用袖子擦著鼻涕，在袖子上留下一長溜鼻涕印，然後接著哭泣。她開始沒有反應，直到悽厲的笛聲傳到她的耳朵裡，才猛地抬起頭來。她眼睛盯著遠方，朝著廢品場門口方向，廢料堆之外的地方看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唇不停地顫抖，有斑點的臉漲得通紅。

欣黛的心裡好難過。

她實在忍不住了，如果她會感染，她早就感染了。

她跪了下來，用雙臂抱住牡丹，她腰帶上的工具扎到了屁股，但她也顧不上了，牡丹抓住了她的t恤衫，仍在繼續哭泣。

&ldo;對不起。&rdo;

&ldo;你怎麼跟媽媽和珍珠說啊?&rdo;

欣黛咬住嘴唇。&ldo;我不知道，&rdo;但接著，她說，&ldo;說實話吧，我想。&rdo;

她的嘴裡覺得苦苦的，也許這就是一種病前徵兆，也許噁心也是一種徵兆，她把牡丹抱近些，低頭看了看前臂，仍然沒有斑點。

牡丹一把把她推開，急速後退，坐在地上。&ldo;離我遠點，也許你還沒有得病。可他們會把你帶走的，你快走。&rdo;

欣黛猶豫著，她已經聽到遠處有人踏在廢鋁片和塑膠上發出的吱吱嘎嘎的聲響。她真的不願意離開牡丹，可如果她真的沒感染呢?

她跪在地上，接著吃力地站起來。黃燈已經從黑暗的遠處逐漸靠近了。

欣黛的右手在手套裡冒汗，她感覺喘不上氣來。

&ldo;牡丹……&rdo;

&ldo;走!快走!&rdo;

欣黛向後一步步地退去，慌亂中撿起摺疊好的磁條，朝出口走去，她人類的腿如同假肢一樣麻木。牡丹的哭泣聲在她的身後追趕著她。

在拐角處，她與三個白色的機器人相遇。它們有黃色的感測器，頭上有紅十字標誌。其中兩個機器人推著運送病人的輪車。

&ldo;你是藍熱病患者嗎?&rdo;其中一個用不溫不火的口氣問道，同時舉起了身份掃描器。

欣黛把手腕藏在身後。&ldo;不，是我妹妹，林牡丹，她‐‐她在那邊，左邊。&rdo;

於是兩個醫療機器人推著輪車離開了她，順著她指的方向往前走。

&ldo;在過去的十二小時你和患者有直接接觸嗎?&rdo;剩下的一個問道。

欣黛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內疚和恐懼在她的心裡翻攪。

她可以撒謊。現在她並沒有感染的跡象，但如果她被帶到隔離區，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但是如果她回家，可能會感染所有的人。愛瑞，珍珠，還有那些在樓道里尖叫笑鬧的孩子們。

她的聲音小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ldo;是的。&rdo;

&ldo;你有什麼症狀嗎?&rdo;

&ldo;沒‐‐有，我不知道。我覺得頭暈，但不是‐‐&rdo;她停了下來。

醫療機器人走近她，腳下騰起了灰塵。欣黛笨拙地向後退步，但它也沒說什麼，只是一點點地靠近她，直到欣黛的兩腿被一個破舊的板條箱攔住了去路。它用伸長的手臂舉起了身份掃描器，然後又從身體裡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