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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蘇蘇走到酒店外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雙拖鞋,衣服和褲子剛才在浴室裡鬧騰濕了一大片,好在這座城市的初冬並不算冷,她也懶得上去換衣服,甩了甩濕噠噠的前襟繼續往前走。
附近沒什麼熱鬧的夜宵店,多是些推著車的小攤販。這樣的場景在嘉市早已消失,尤其在阮家的老房子拆遷後,阮蘇蘇一家搬進了新小區,綠化和配套設施齊全,居住的舒適體驗度直線上升,但隨之也少了許多人情味。阮蘇蘇再沒有在家附近看到這樣充滿煙火氣息的夜晚。
她一路邊走邊吃,看到什麼都想買一點,直到撐得吃不動,她才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了一個多小時,連剛才濕透的衣服都已經被體溫烘乾。
不想穿著酒店的一次拖鞋再走一個小時原路返回,阮蘇蘇坐在馬路牙子邊上一邊拔野草,一邊等待計程車。
直到邊上的野草都快被她薅禿了,前方的路口終於出現一輛空車,阮蘇蘇正想站起身攔,那輛計程車主動在她面前停住,接著駕駛位的車窗落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司機探出頭問道:「坐車嗎?」
「坐坐坐,去濱海大道那家假日酒店。」阮蘇蘇快速開啟門躥了進去,生怕晚一秒她就要繼續坐在路邊拔草了。
方歸廷把外婆接來一起住後,兩人就沒再出過門,吃飯也只叫外賣。他每天待在家裡辦公,方春香則無所事事,只能一趟一趟去陽臺上遛彎。
王城的辦事效率很高,三天後就查出給阮筱音送卡片人的資訊。
「那人叫張北,老三家的司機。當年抓捕的時候被一起抓過來的,但是沒有充足犯罪證據又給放了。」
老三就是當年殺害方心藍的大毒販之一。方歸廷聽到這裡,皺著眉頭問道:「沒有犯罪證據?」
王城肯定地說:「沒錯,他只是老三家的司機,自稱不知道老闆乾的是什麼生意,我們也確實沒有充足證據證明他有犯罪行為。」
「司機是心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他說沒有你們就信了?」方歸廷的語氣越說越重:「事實就是他什麼都知道,你們放走了一個很危險的人,並且他現在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我面前,威脅我的家人!」
「阿廷,你先別激動,控制一下情緒,我們」
「我沒有激動,我只是憤怒。我外婆已經八十多了,我女兒才 5 歲,我剛和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孩結婚,你讓我怎麼辦,你說我要這麼樣才能控制情緒!」
方歸廷用拳頭用力砸了一下陽臺欄杆,壓抑這麼多天的情緒在一刻爆發。他一直在方春香面前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危險人物只是他們的想像。他還要每天若無其事地給阮筱音和阮蘇蘇打電話,編造自己出差忙碌的謊言。
這樣的生活讓他彷彿回到六年前,剛得知方心藍犧牲的最慌亂的那段日子裡,現在的恐懼甚至比當時更大。那年他只有方春香一個親人,現在他又多了阮蘇蘇和阮筱音兩個軟肋,並且是一擊致命的軟肋。
王城試圖安撫他:「我能理解你,但」
「你這麼理解我,你有家人嗎?」方歸廷此刻的狀態像一直刺蝟,失去理智般胡亂傷人。但他說完立刻意識到不對,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抱歉地說:「對不起王警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確實沒有家人,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王城沒有責怪方歸廷,他的語氣變得蒼老,不再似平常那般鏗鏘有力:「因為我的父母已經去世,我的妻子被殺害,那時她還懷著孕,如果孩子順利出生,現在也快 20 歲了。」
方歸廷閉上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再次說道:「王警官真的很抱歉,是我口不擇言了。」
「沒關係,過去這麼久,我都快忘了。我們繼續說說張北吧。」王城咳了兩聲,恢復成嚴肅的狀態,「他這幾年一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