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頭痛(第1/3 頁)
西門吹雪是個很冷的人。
有什麼人能和奪去他人性命的兵器一樣冰冷?沈知意想,大概這世上絕不會有第二個和西門吹雪一樣,冷的就像劍一樣的男人了。
在沒有認識他以前,沈知意其實是並不太清楚,江湖人常說的所謂“殺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即便沒有武功,也沒有常年遊歷江湖所鍛煉出來的眼力,只要她親眼見到西門吹雪的劍,她馬上就明白了殺氣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身上還染著梅花的香氣,一種苦苦的,淺淺的香。好像還帶了點冰雪,泛著一點冷。
殷紅的血從他的劍上一點點流淌下來,沒入潮溼的泥土裡。
他從潔白一片的雪裡,從不染半點塵埃的梅花裡,從屋外正明媚的陽光下走來,穿著最乾淨的白衣,用著最清冷不過的表情走進這裡,走近她——只為了奪去另一個人的性命。
但是奇怪的是,沈知意居然並沒有感到恐懼。
好像恍惚間,她看見另一個白衣劍客朝她走來。也是一柄正流淌著鮮血的銀劍,也是一張被冰凍的臉———張因為巨大的悲傷,因為悲哀到了極點,反而露不出痛苦,只剩下麻木的臉。
“哥哥……”她的腦袋一片混沌,一種被無數碎片劃過腦膜的刺痛感讓她失去了判斷力,只想著儘快擺脫這種痛苦。
但是理智告訴她,如果放任自己的話,一定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她的牙齒朝舌頭狠狠地咬下去,鮮血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但是事與願違,身體上的疼痛完全不能轉移她的頭痛,甚至讓她腦袋裡本不連貫的碎片都組合在一起,往她的大腦扎去。
西門吹雪的臉一點點和另一張臉重疊——那是一張遠比她記憶裡要來的成熟,來的冷酷的多的臉。
她跌跌撞撞到走到西門吹雪的身前,甚至踏過了地上的屍體,任由地板上的鮮血染紅她拖地的裙襬。她的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想要和小時候一樣,默默地把頭靠向他的胸膛。
西門吹雪的劍已經收回劍鞘之中,他的手搭在沈知意的肩膀上,防止她真的靠在他的身上。
然後他就看著她把頭貼在他的手背上——她的淚水從她的眼睛裡流淌出來,劃過臉頰,流向他的手背。
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西門吹雪皺眉,收回了自己的手。如果這是個有武功的男人,或者是對他有惡意的普通人——他
的劍必然已經出鞘。
但是他不知道,不知道如何面對一個沒有武功的,美的厲害的姑娘。更不知道如何面對沒有一點惡意的來到他身邊,把淚水流在他的手背上的姑娘。
只一瞬的不知所措,足以讓沈知意投入他的懷裡。
他的身高很高,長年鍛鍊養成的身材被包裹在密不透風的白衣下。可即便是這樣高大挺拔的身體,沈知意的手依舊可以輕鬆地環抱起他的腰肢。
沈郎腰瘦不勝衣
依舊沒有清醒的沈知意腦海裡想起這句詩句,只感覺自己抱著的人就是哥哥。這讓她環抱著西門吹雪的手抱得更加的緊。
——他的劍冷的厲害。
他的性格,他的香氣——都跟他的劍一樣。可他的身體卻是溫暖的,是屬於人類的溫暖。西門吹雪感受到了胸口的溼潤——他移開頭,卻依舊不可避免的聞到了少女的體香。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身體也僵硬的厲害。如果不是他的體溫依舊存在,都要讓人懷疑是不是抱了一塊石頭。
他已然想把她推開——但是又不知如何下手。他聽見少女緊緊地抱著他的同時嘴裡的囈語。
“哥哥”、 “救救我……”、 “好痛”、 哥哥……”、 為我報仇”、 好痛啊…。
斷斷續續的詞語、不間斷的抽泣聲,還有和小貓似得聲音大小,讓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