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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間就別殿下小臣的喊了,我們應當算摯友吧?小先生私底下喚我子煊便可。」
謝玉舒猶豫了片刻,見葉煊神色認真,最終還是點了頭,笑著道,「那往後殿下……子煊也喚我清和。」
「不,我要叫你玉舒。」葉煊眼裡露出狡黠的笑意,「旁人都喚你的字,要麼就喊你謝三郎,唯有你的名字甚少有人喊。」
謝玉舒溫和的點頭,「好。」
葉煊就趴在床上朝他招手,「我的玉舒先生,你寬衣好了沒,天色如此晚了,快上床歇息吧。」
「……」謝玉舒紅著耳尖,吶吶應好。
熄了燈上床,滿室寂靜,葉煊卻有點睡不著。
他仰面躺著,下意識伸手想摸摸床頭的草蚱蜢,卻摸了一手空。
戾氣捲土重來,他「蹭」的坐了起來。
剛閉上眼的謝玉舒被他嚇了一跳,連忙也坐起來,「怎麼了?」
「我床頭的東西不見了。」葉煊眼中帶上了殺氣。
「床頭有什麼東西——」謝玉舒話音未落,突然想起來那隻枯萎的草蚱蜢,他當時帶出去了,應該是中途掉在了什麼地方。
謝玉舒有些不可思議的道,「你說的是我編的——」
葉煊肯定:「對,你編好送我的禮物。」
黑暗中,謝玉舒赫然,「不過一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哪兒當得起禮物二字。」
葉煊卻分外執拗,道,「我說它是禮物,它便是禮物,是你送我的。」
說著,他翻身下床,想要尋人問。
謝玉舒趕緊拉住他,好聲好氣的將事情說了,最後道,「你若是想要,我再編給你就是,你要多少我編多少。到時候我跟爹爹學會編蛇、編鳥、編烏龜,再給你編這些。」
知道東西不是被人拿走了,葉煊的怒氣也就壓下了。
他頗為好奇,「這些都能編?」
「能。我記得朝中舉辦過草編比賽,封洛將軍拿了第一,他會的最多,我爹爹第二,輸給了封洛將軍的草編龍。」
葉煊奇了:「朝中還會舉辦這種比賽?」
「以前封洛將軍在的時候會,自從他去往前線後,就無人敢提議這些了。」謝玉舒說的有些悵然。
葉煊點了點頭。
謝玉舒又忽而笑道,「其實,我本不想待在京中,想跟大軍一起去前線建功立業,可惜我家人都不同意,封將軍說我年紀太小,可以多習幾年武再去。」
葉煊笑了一下,「玉舒有封王拜相之才,若是去做了武將,豈不是朝廷的損失。」
謝玉舒被他大膽的說法嚇了一跳,「殿下莫要胡說……」
「錯了,」葉煊側身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該叫我子煊,不是殿下。」
「唉,我曉得了。」謝玉舒無奈的應。
兩人平躺了一會,黑夜中,葉煊聽見謝玉舒猶豫的問,「從今往後,你打算如何?」
葉煊知道他問的是被皇帝推出來當擋箭牌的事。
如今良妃再度懷孕,皇帝要想讓全天下人認準他就是鐵了心偏愛西宮,那麼就算是裝也得裝作欣喜,如此一來,大皇子黨派遠在朝中或許還會觀望,但四皇子和五皇子絕對耐不下心來。
競爭對手越多,代表著他們能動用的籌碼越少,出宮建府之前,絕對要先踹走一個競爭對手。
他們相差的年歲並不大,但凡皇帝有心,率先給葉煊定一個皇子妃,讓他早一步出宮入朝堂聽政,保皇一派勢必會斟酌皇帝的態度先倒向葉煊。
與其慢慢養大一隻狼犬,不如趁他弱小將他先掐死襁褓。
接下來宮中的生活,只會比以前更水深火熱,兩派完全可能聯合起來,先將他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