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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灶裡的灰燼漸漸涼了。普泰又添了一把柴禾,把火燎旺。他倆守在鍋臺邊上,等候馬修義回來吃飯。
普泰皺著眉,有些擔心地說:“修義怎麼還不來?別是下雪路滑,跌跤了吧?”
華安安站起身,說:“您彆著急,我去看一看。說不定是家長請他喝酒取暖,所以才耽擱了。”
他從後門跑出來,見天地間一片純白,大雪掩蓋了一切。雪下了一天,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雪積得很厚,一腳下去,半個小腿都沒了。
來到二郎廟,廟門虛掩,裡面靜悄悄的。他想馬修義還在屋裡,就大聲叫著“表舅”。馬修義在隔間裡“唔唔”應了兩聲。
他走進去一看,昏暗的隔間裡,馬修義躺在被窩中,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您病了?”他伸手摸了摸馬修義的腦門。呀,乾熱發燙。“發燒了。”
馬修義苦笑著說:“昨半夜裡下雪,偏生我鬧肚子。起了兩回夜,大概感了風邪,今日就忽冷忽熱的起不得床。”
華安安焦急地問:“您吃藥了嗎?發燒是要找郎中的。”
馬修義搖搖頭,說:“不礙事,捂一身汗就好了。”
華安安知道他心疼錢,捨不得花錢找郎中。就說:“村裡有郎中嗎?我去給您抓藥。”
馬修義拉住他,說:“別跑了,村裡有個野郎中,跟我一樣,也是矇事的。過年他回涿州老家,還沒有回來。你給我煮碗薑湯喝就行。”
華安安連忙跑回廟裡,對普泰說馬錶舅生病了,要喝薑湯發汗。普泰從案板下面找出生薑,說:“我見你屋裡有砂鍋和草藥,不如給修義煎藥喝,那樣才管用。”
華安安說:“那是調理外傷的藥,不知道管不管用?”
普泰說:“死馬當做活馬醫。修義生活清苦,身體又羸弱,只喝薑湯發汗怕不起作用。我看還是煎藥給他喝吧。”
普泰的方法過於蒙古,華安安猶豫不決。普泰說:“像他這樣發燒的,不吃藥如何頂得住?我是見過的,只喝薑湯無濟於事。”
華安安心想,外傷藥治療發燒,牛頭不對馬嘴。但是,中草藥或許會有什麼奇特療效也說不定。於是,他取來砂鍋和幾包草藥,先煮了薑湯給馬修義端過去。普泰就在灶房裡慢慢煎藥。
華安安一晚上跑來跑去,早忘記了心中的傷痛。他不停地試探馬修義的體溫,最後又弄了三個冰毛巾敷在馬修義腦門上。一晚上過去,馬修義高燒不退,反而咳嗽起來。
華安安和普泰商量,無論如何得找個郎中過來。
普泰束手無策,只能在佛前為馬修義唸經祈禱。一聽到要找郎中,他面露難色,說:“二里溝有個郎中世家,是出名的手段高超。只是診費奇高。這大雪天,出一次診,怕得一兩銀子,還不算藥錢。”
錢到用時方恨少。華安安現在才後悔自己花錢大手大腳,身上連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他突然想起,今天還有衛侍郎的棋局。忙碌一晚上,他早把這事忘了。
“有辦法了。”華安安對普泰說,“我今天去衛侍郎家下棋,無論如何,也要弄上幾兩銀子回來給表舅看病。”
普泰轉憂為喜,頓時眉頭舒展,心裡大感寬慰。
第七十三章 衛侍郎府
華安安明白,這次的棋局包藏兇險。會有什麼後果,他不得而知。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馬錶舅臥病在床而自己無動於衷。今天不管有多大風險,他也必須去。而且,他也心存僥倖;讓衛侍郎贏棋開心,他最多小看自己,嘲諷自己,不至於下什麼毒手吧?再說,費保定就算耍什麼花招,他暫時也不會和自己翻臉。
想通了這層關係,華安安用纏腿布把自己的褲管一紮,請普泰照料馬修義,說自己儘量連夜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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