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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了的號碼。“喂!”對方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那一位?”
“我姓孟,我請段宛露小姐聽電話!”
“宛露?”那男人似乎放下了聽筒,卻揚著聲音大喊:“宛露!又是那姓孟的小子來電話,說你在還是不在?要不要我回掉他?”這是什麼話?他心裡朦朧的想著,知道這準是宛露那魯莽的哥哥!看樣子,自己和宛露的交往並不怎麼受歡迎。為什麼呢?他想不明白。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宛露那清脆的嗓音,在那麼可愛的抗議著:
“哥!你少管我的閒事!快八點鐘了,你還不去上班!”接著,聽筒被拿起來了,宛露的聲音傳了過來:“喂!孟樵?”
“是的。”他的聲音帶著一股自己也不瞭解的迫切。“今天能見面嗎?”宛露似乎遲疑了一下。
“什麼時間?”她的聲音有點軟弱。
“我整天要跑新聞,”他下意識的看看手錶。“中午……哦,中午不行,有個酒會必須參加,下午……下午又不行……”
“你在搞什麼鬼?”宛露不滿的。“我並不是你的聽眾,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可不一定有時間!”
“晚上!”他急急的說:“我到報社交完稿子就沒事了!晚上八點,我在雅敘等你!不見不散!”“晚上八點嗎?”宛露似乎在思索,在猶豫。同時,孟樵聽到電話筒邊,那位“哥哥”在魯莽的大吼:
“宛露!你少開玩笑!晚上我們是約好了去華國的,你別拿人家顧友嵐……”電話筒被矇住了,他聽不到下面的聲音,一時間,孟樵焦躁了起來,那股迫切的感覺就更緊更緊的捉住他了,他打床上坐起身子,握緊了聽筒,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今晚如果見不到她,就會死掉似的。他無法遏止這種瘋狂般的衝動,就對聽筒裡叫了起來:
“宛露!我告訴你,今晚我一定要見你,有話和你談!別找理由拒絕……”“孟樵!”她打斷了他。“不是我找理由,你約的時間不巧,我今晚真的有事……”真的有事!去華國!沒有舞伴不可能去華國!那莫名其妙的妒意已把他整個控制了。他喊了起來:
“晚上八點鐘我在雅敘等你!你來也罷,你不來也罷!反正我整個晚上不離開雅敘!”
說完,他不再等答案,就砰然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跳起身子,他換著衣服,嘴裡嘰哩咕嚕的詛咒。詛咒那橫加干擾的“哥哥”,詛咒那莫名其妙的“舞伴”,詛咒那聲光都是第一流的“華國”!剛換好衣服,他猛一抬頭,發現母親不知何時已推開了房門,含笑的站在房門口,安安靜靜的望著他。母親那對銳利而解事的眸子,正帶著種洞燭一切的神情,一直注視到他內心深處去。“怎麼?樵樵,一清早就發脾氣!”
樵樵!孟太太永遠改不掉他自幼就被喊慣了的稱呼。他皺皺眉頭,心裡的煩躁和不安還沒有平息。孟太太走了進來,把手溫和的壓在他那結實而有力的胳膊上,母親的手指纖柔修長,是一雙很好的、標準的彈鋼琴的手,就靠這雙手,母親獨立撐持了這麼多年,撫養他長大成人。親恩如山重,母愛似海深!他迎視著孟太太的眼光,心裡的焦躁不由自主就平息了好多。“我告訴你,樵樵,”孟太太說:“對女孩子,不要操之過急,欲擒故縱這句話,聽到過嗎?”
“哦!”孟樵訝異的看著母親。“媽,你怎麼知道有個女孩子?”孟太太含蓄的笑了。笑容裡卻隱藏不了一份淡淡的淒涼和哀愁。“你父親去世的時候,你才只有三歲,這麼些年來,我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從小,你有什麼事瞞得住我?自從三個月以前,你說你撞著了個冒失鬼開始,你就變了一個人了。”她含笑凝視他。“那冒失鬼很可愛,是不是?”
他在母親的注視下無法遁形。
“哦,媽!”他嘆息的說:“她快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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