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窯往事(第3/4 頁)
人都被章煥財小老婆的痛苦回憶打動到痛哭不已,她還講了些江佩臻在章家的艱難處境。弟弟哭著問江佩臻是真的嗎?江佩臻閉上眼睛流下兩行清淚。
老媽子私下打聽章家人的去處,聽聞地主老財們的屍首都被扔進了縣城西邊從前的萬人坑裡。屍首太多,政|府怕有傳染病,撒完生石灰就把坑填上了。
江佩臻回孃家沒多長時間,從前定親的李家又託人上門提親,說是不在乎江佩臻給人做過小老婆,李家那個後生一直等著她呢。
江佩臻這回沒應,轉頭從外面招回來一個姓張的男人做上門女婿。哪知這男人在人前面團一樣的性格,回屋裡一有不順心就拿江佩臻撒氣,活生生把江佩臻懷到七個月的孩子給打早產了。
幸好孩子命硬活了下來,江佩臻給他取名叫張繼宗。張繼宗滿月那天他爹因為多喝了幾杯滿月酒醉倒在茅廁旁邊,大冬天的活生生凍死了。
江佩臻後來又嫁過兩個男人,先後生下七個子女。
人人都誇江佩臻教子有方,子女們個個出類拔萃。
可無論後來經歷過多少動盪歲月,子女們在各行各業又如何出人頭地,江佩臻始終堅持跟張繼宗生活在利木縣。
九零年第四次全國人口普查,江佩臻讓張繼宗改了姓。張耀祖出門闖蕩一回,到家就變成章耀祖了。
雖然後來章耀祖在江佩臻的授意下買下了被改做學校的章家老院,但誰也沒有想到章家居然在裡面留了東西給後人。
或者應該說,這箱子東西是大少奶奶其木格留給江佩臻的。
箱子裡的東西帶有十分明顯的蒙古族特色。那些鑲嵌著珍珠翡翠瑪瑙綠松石的頭冠、項鍊、手鐲和耳環,無不彰顯著一個蒙古女人的家世顯赫。兩座純金打造手掌大小的佛像更是風格迥異。
江佩臻從箱中取出一條不起眼的白玉編織的腰帶來,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半晌,對章耀祖說道:“這條腰帶我親眼見你大奶奶帶過,留下給我當個念想吧。”
章耀祖聞言就是一愣,吞吞吐吐問道:“那其他的……”
江佩臻閉目養神,半晌後說道:“你大奶奶留給你爹的,就是留給你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問我。”
章耀祖止不住的心潮澎湃,激動到將拇指指甲咬禿一塊都不自知。過後又反省自己太沉不住氣。
終於平復下心緒後他問江佩臻,“奶奶,剛剛院子裡你說他知道怎麼燒地火龍的那個老頭兒,他知道咱家這些事情嗎?”
江佩臻搖搖頭,“你說的是李老二,他那時候年紀還小,應該不知道這些。何況我都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江佩臻沒想到還活著的二爺爺不僅活著,活得還挺好,此刻也正在跟幾個後輩講古。
“那時候她剛跟我大哥退親就給地主家少爺做小,我恨不得偷摸打她一悶棍。”二爺爺重新點燃一鍋旱菸,悠哉抽了起來。
“我就趁給地主扛活的機會往她身邊湊,逮著機會我就臊噠她,沒想到她倒是不惱,還拿我當小孩兒給我抓糖吃。”
“那年冬天地主家搬新房,長工得事先把地火龍燒起來,我就跟在幾個大爺屁|股後頭跑上跑下的弄了一臉黑灰,她看見還給我一塊棉布當手絹擦臉。”
“第二年開春兒就解放了,老章家是縣裡頭一號大地主,批鬥會一場接一場開,老地主渾身青紫都沒一塊好皮。”
“後來就聽說地主少爺讓嚇死了,其他人開完公審大會該崩的都給崩了。”
二爺爺在地上磕一磕菸袋,抬頭時是滿臉的風霜,“那會兒我剛得病,後孃還沒翻臉不認人,我躺在炕上疼得冒冷汗,後孃跟我爹湊一塊兒罵她給臉不要臉。我才知道我哥又找人上門提親她沒應,轉頭就招了個上門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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