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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一刀的割下他們的血肉,直至這些人成為扭曲的,掛著薄薄一層血肉的森白骷髏,再慢慢撕扯他們的魂魄,徹底宣判他們死去。
明煉之第一次這樣大笑,笑到眼尾發紅,暢快極了。
言黎活了下來,雖然身體內依舊存留有微弱靈氣,可身體甚至不如尋常凡人。
這意味著,在明煉之仍舊像現在一樣年輕時,言黎已經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甚至在病痛的折磨之中死去。
比短暫的壽命更讓言黎接受不了的是,她甚至提不起曾經趁手的佩劍。
言黎善良熱忱,卻也有自己的驕傲,她會因為修為的進益而歡喜,會因為自己能與明煉之並肩作戰而滿足,可現在,她只能成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廢人,像一株柔弱的菟絲花,軟軟的攀附向上的樹木而活。
她一向明亮清澈的眼神暗淡下來。
她可以獨立的愛著一個人,卻很難接受以這樣懦弱無能的姿態得到他的愛憐。
明煉之哭著乞求她,他會給她往後餘生一個值得依靠的家,永遠保護她,珍愛她。
對於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女子來說,活在明家的羽翼之下是最好的選擇。
明家對於之前明煉之的舉動仍然不悅,只有幾個至交好友參與了他們不被看好的婚禮。
不久,言黎便有了身孕。
興許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她終於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她無力做其他事情,於是便學著刺繡,做嬰孩的衣物和鞋子,努力成為一個好母親。
在被派去秘境中尋找靈韻寶物時,明煉之向言黎承諾,他會平安歸來,陪她一起等待孩子的降生。
他懷著對未來的憧憬進入秘境,卻再也沒能出來。
與明煉之同行的人滿身傷痕,跌跌撞撞的回到明家,呈上來沾滿他血跡的浮白劍。
得知他的死訊,言黎撫著自己微鼓的小腹,沉默的整理著明煉之留下的衣物,一件一件整齊疊好,擺放在他們臥房中的櫃子中,就像他還在一樣。
明煉之死了,一向平靜的明家躁動起來。
他活著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死了之後族人才突然意識到,身為家族的至強者,他的存在便是震懾無數宵小之徒的利器。
沒有了明煉之,所有對言黎這個廢人的關注和不屑都漸漸消失,她待在明家的宅院中,像是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下人服侍,就事事躬親。
沒有人在乎她,甚至在一天天的時光流逝中,大部分人已經不記得曾經的明煉之娶回了這麼一個女人。
言黎已經不奢求什麼了,她想要生下孩子,好好撫養孩子長大,告訴孩子故去的父親很愛她。
可沒有能力的人,甚至連孩子都留不住。
她獨自誕下女兒,虛弱到幾乎抬不起手臂,還未仔細端詳女兒的眉眼,族中的長老便聞訊而來了。
他們看中了女兒的天賦,要讓她帶走,成為下一個明煉之。
言黎不甘心,她幾番掙扎,也不過是從床榻上狼狽的滾落下來,臉上沾滿了塵土。
大長老說:&ldo;煉之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女兒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安心修養吧。&rdo;
言黎的手指摳入木質地板,被木刺扎得鮮血淋漓。
多麼的悲哀。
她阻止不了任何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哭啼的女兒被抱走。
從此以後,言黎再也沒笑過。
明琰長大之後偶爾能回到她身邊看她,或許當時她是開心的,可她已經忘了該如何微笑了,努力扯起嘴角,也不過是僵硬至極的麻木。
年華逝去,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明朗熱烈的姑娘了。
日復一日待在這高闊的世家宅院內,她已經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