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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灶港的那段好時光,卻又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
推算下來,張寶成那時才二十四五歲。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把一百幾十號人的命運前途都挑在肩膀上,既沒人扶一把,也沒人引條路,那種沉重和孤獨可以想象。“隊伍不是你一個人的!”吉加林的這句喊話總在他耳邊響,象耳環吊在耳垂上甩也甩不掉。孤獨之中,他的脾氣越來越乖戾,成天陰沉著臉不說話。姜佐才一次喝醉了酒一夜沒歸營,第二天早上竟讓他當眾抽了兩皮帶。
張傑知道大隊長的心思,偷偷潛回青灶港打探情況,帶回來的訊息讓張寶成百感交加:新四軍在青灶港開了幾次群眾大會,沒說張寶成一句不好,並讚揚先鋒大隊堅持抗日英勇殺敵為國家立了功;新四軍的宣傳隊演節目,還把張寶成、吉加林帶兵伏擊日本鬼子小火輪的事編了歌兒唱:
“張寶成,吉加林,
大豎河邊布神兵;
乒乒乓乓槍聲響,
子彈嗖嗖射河心。
河心裡火輪熄了火,
東洋鬼子丟了魂……“
張傑也繞道去三里墩看了看田萍。田萍聽說張寶成平安無事,很是高興,捎信說她哥哥田萱的那支游擊隊被日本鬼子打散了,田萱想來投靠張寶成謀個差事。
第二個訊息讓張寶成激動。四鄉里到處都是部隊,田萱卻想著來投奔他,估計是有點把他當妹夫看的意思了!
五天後,田萱果然找來了。
田萱是個二十四五歲的高個兒。戴一副近視眼鏡,長得文質彬彬。張寶成和他聊了聊,竟然是一肚子經綸,還會說日本話——是他在南通中學念高中時學會的。張寶成相見恨晚,很想給他安排一箇中尉參謀的銜,田萱卻不肯,說是無功不受祿,免得讓弟兄們不服氣。張寶成想想也是,就讓他當了個少尉書記官。
這個書記官不簡單,上任半個月便把大隊的家底摸了個透,且結交了一大幫朋友,有分隊長,也有大頭兵。張寶成滋生起幾分警覺來:這田萱書記官,活脫脫就是當年的張寶成!難道他也存下野心想奪走自己的兵權?
經驗告訴張寶成不能輕信任何人。他決定摸一摸田萱的底。
一分隊、二分隊和七分隊,是大隊裡戰鬥力最強的三個分隊,裝備也好,僅有的三挺機槍就在這三個分隊裡。一分隊長劉軍、二分隊長張柱子、七分隊長王俊芳,都是張寶成的親信。田萱往這三個分隊走得最勤。張寶成問問三個分隊長,都只說書記官給他們講時事講古今,沒生別的心。
一天夜晚,張寶成去七分隊住的於家祠堂查夜,叫住哨兵問:“田書記官今晚來沒來?”
答:“來了,還在。我去叫他……”
“不,我自己去。”張寶成往祠堂走,在縷花窗下站住了。
“……蘇俄,現在就是窮人當家。從村長、鄉長到縣長、省長,都由老百姓自己選。當得好,不貪不撈,老百姓擁護,就提升;當不好,就削職為民。老百姓都住集體農莊,財產公有,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能欺負誰。做工的,種田的,都月月領工資,多勞多得……”
是田萱的脆嗓門。
有人問:“年紀大了怎麼辦?”
“國家養呀!年齡大的,生病的,就退休,住養老院……”
“這章程好,這章程好!”七分隊長王俊芳感嘆說,“我們國家要是也這樣,早就興旺了,小日本哪敢上門打我們?”
“可不就是!”
田萱把嗓門壓低了:“共產黨主張的也就是這章程。只是,蔣委員長他們只幫有錢人說話,不同意……”
張寶成聽出眉目了:“這傢伙,十有*是共產黨!”
第二天,他找田萱攤牌了:“田書記官,我是看你妹子田萍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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