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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尹大概就是這樣,看見槍特別執著。不過警察也多種多樣,也有在關鍵時刻挺不住的。薩在日本認識一位華人餐館老闆,原來是做乘警的,他有一段很難忘的經歷。
這位乘警曾在聞名全國的通緝二王期間和王宗、王宗瑋兩人在火車上狹路相逢,這兩人藏在車上的水房裡躲避檢查,被乘警發現。
現場只有三個人,雙方同時意識到了危險,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掏槍射擊,倉促中乘警的一槍打中了車窗框,而王宗瑋的一槍準確地擊穿了這位乘警老大的耳朵。
據說王宗瑋此人曾在保密廠做過驗槍員,槍法是子彈餵出來的,所以二王案件雖然起因於他哥哥王宗的盜竊,此後一路上的幾十條人命,多半卻是喪在這個身材高大、頗有幾分英俊的王宗瑋手裡。
子彈的衝擊讓這位乘警向後一仰,被車門介面處一絆,直摔在後面一節車廂裡。十幾年後做了餐館老闆的他說起當時的場面還是心有餘悸。不過他自稱當時的表現極為丟人
他沒有起來開第二槍,而是倒在那兒再沒敢動,自己說,裝死。
二王沒有過來察看他
警察手記(京師四小名捕破案傳奇)
穿拖鞋拿了二等功(上)(2)
的生死,跳車逃跑了。
給我們看至今留著彈痕的耳朵(直到現在,因為當時鼓膜震破,他的聽力還有問題),餐館老闆說,那時候列車窗外面的冷風吹在臉上,心裡又怕,又愧,又恨,又擔心那兩個傢伙過來給自己補一槍,又想如果他們乘機洗劫列車該怎麼辦?時間似乎極短,又似乎極長,五味雜陳。說的時候彷彿要哭出來。
他因此受了處分,不久,就離開了警察的隊伍。
其實,我們當時在座的幾個人非常理解他的心情,而且覺得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你一個對兩個,負了傷,槍法也不如對方好,起來打不是白送一條命?何況也沒什麼不良後果嘛,畢竟二王還是跳車了,沒有其他人因為你裝死受損失不是?因為這個受處分似乎嚴厲了些。
老闆摸摸耳朵,嘆口氣,說,處分是應該的。你們不懂,我是警察啊。
跑題了,接著說老尹。
那天本來是個休息日。根據日曆,我查到那一天應該是10月裡一個星期四,警察的休息日很沒準,公安部總不能釋出告
各位不良同志,你們好,每星期六、日請勿作案,我部沒警力抓人
警察都熬夜多,所以好容易有個休息日,多半是多睡會兒老尹這個人前面交代了,很顧家的一個人,睡醒了就決定出去買菜。這很正常,做家務麼,哪個男人能跑得了?公安部二級英模也跑不了。
沒穿警服,趿拉著拖鞋,穿件外套,老尹就奔了北京站口。
嗯,不是買菜麼?怎麼又奔北京站了?
首先說老尹家離火車站不遠,從站口繞一下去菜市場不很遠。更主要是照老尹的說法,習慣啦,出門就上那兒遛一圈。我琢磨在老尹眼裡,北京站站口這片跟他家後院的菜園子似的,每天不瞅瞅他難受。
本來也就是遛一遛,看看自家菜園子裡邊蘿蔔白菜的有啥變化沒有。走到地鐵口,忽然看見從站口走過來兩個人,老尹看看,就站住了。
火車站前頭滿廣場都是人,他幹嗎專看這兩位呢?
老尹這樣記這個案子:
西服,球鞋,農民氣質,面板黝黑,目光遊移,廣西口音(忘了說,老尹能說十幾種方言,能聽的更多,學天津話讓我這天津人的後代都叫絕),手提兩個密碼箱,沒其他行李。
老尹低頭看看自己,嗯,褲腿挺長,看不出來我穿的是拖鞋,好,可以抓人了。
嗯,這就能抓人了?
對啊,老尹說了,你說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