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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郭弘磊愕然，始料未及。

&ldo;姑娘?&rdo;翠梅大吃一驚，搶步湊近，紅著眼睛說：&ldo;讓奴婢打頭，您快下來!&rdo;

姜玉姝搖搖頭，側身揚聲，冷靜道：&ldo;二公子說得對，人應該能屈能伸，這的確沒什麼。快上來吧，別耽誤時辰，咱們要趕路的。&rdo;

凡事皆如此，一有了領頭的，餘者便默默跟隨，而且爭先恐後，生怕挨罵。

片刻後，郭氏上下百餘口人，被鐵鏈捆成兩串，帶刀官差在旁押解，浩浩蕩蕩朝城門走去。

送行的親友們全被攔下了，原地目送，均面露不忍之色。姜世森眼眶含淚，鬍鬚顫抖，同伴見狀，七嘴八舌地勸慰了一通。

走了一段，姜玉姝輕聲問：&ldo;從這兒到城門，要走多久?&rdo;

郭弘磊答：&ldo;快的話，估計約半個時辰。&rdo;

&ldo;什麼?&rdo;姜玉姝倒吸一口涼氣，&ldo;光出城就要半個時辰?&rdo;

押解頭領張峰恰在旁邊，隨口告知：&ldo;放心，從鑼響時起，走的每一步都算在五十里之中了。&rdo;

&ldo;這就好，這就好。&rdo;姜玉姝大大鬆了口氣。

眾人唯恐丟臉，走得飛快。

但再如何快，也摁不住漸亮的天色。

不多久，天色大亮，街上人來人往，紛紛好奇觀看成串的犯人，津津有味，或鄙夷譏笑，或評頭論足。

郭弘磊盡力與妻子並肩，用身體為她遮擋一側的行人，低聲說：&ldo;不必理睬那些人，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別往心裡去。&rdo;

&ldo;放心，我敢站出來，就不怕這些東西。&rdo;姜玉姝目視前方，步履平穩。姜大姑娘芯子已換，不懼陌生人群，只當自己在逛街，暗中胡思亂想：

瞧這熱鬧勁兒，圍觀的人像是在逛動物園，興致勃勃;而我們像是被參觀的猴子，喪失自由，只差沒被投餵香蕉。

不過，話說回來，矛盾是對立的。姜玉姝往肩上拽了拽包袱，繼續胡思亂想：

人去動物園看猴子，猴子站在假山上看人。

雙方互看，愛看不看。哼。

肩上忽然一輕，姜玉姝詫異扭頭，卻見包袱已被丈夫提著，忙道：&ldo;不用了，我背得動。&rdo;

&ldo;估計我只能幫你提一會兒。&rdo;郭弘磊歉意說：&ldo;等出了城門，恐怕就騰不出手了。&rdo;

姜玉姝想了想，點點頭，輕快道：&ldo;既如此，多謝了。&rdo;

&ldo;不必客氣。&rdo;郭弘磊昂首，目不斜視。

漸漸的，行人越來越多，夾道旁觀甚至跟隨，議論嬉笑聲此起彼伏，鬧哄哄。

王氏及其長媳王巧珍生自權貴世家，矜持尊榮，出門必乘車坐轎，生平第一次如此拋頭露面。

被眾多陌生人指指點點，對高門貴女而言，堪稱奇恥大辱!

&ldo;嗚&rdo;的一聲，自幼心高氣傲的王巧珍忍不住哭出聲，低下頭，左手拼命捂著臉。

官差皺眉喝道：&ldo;你怎麼回事?好好走路!&rdo;

當眾被呵斥，王巧珍羞憤欲死，淚如雨下。她前方是婆婆，後方是抱著孩子的奶孃。

祖父與父親去世，三歲的郭煜穿著孝服，他本就被擁擠人潮嚇著了，此刻聽母親一哭，便也哇哇大哭，張開雙臂往前撲，稚嫩嗓音呼喚：&ldo;娘!娘?&rdo;

王巧珍卻渾渾噩噩，只顧捂臉，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