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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按動了牆上的開關,齒輪轉動,鏈條越縮越短,硬生生將喪屍拖回了床上。
「我知道你餓,再忍忍,就忍一下,食物我是已經準備好了的……」醫生走上前,將滴管中的奶液擠進了它嘴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喪屍看。
奶液的作用發揮得非常快。
那腐爛的面板迅速脫落,露出裡頭白嫩的新生皮,連乾草般的頭髮也像是吸飽了營養液,重新變為溫暖亮澤的褐色,一雙混濁的眼睛,更是如同枯木逢春,慢慢顯出清澄的亮光來。
他的銘銘,在恢復人類神智!
醫生怔怔地看著,一時間被狂喜擊懵了腦子,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好。
「陸飛?」幹啞的嗓音響在耳邊,成功將青年放空的意識拉了回來。
醫生眼眶酸澀不已,他摘下眼鏡,用手指摁住眼皮,聲音顫抖:「銘銘,你,你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銘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掀起衣服看了下腰側:「我還記得我被喪屍咬了,沒死嗎?」白瘦的腰部上赫然有一個青黑咬痕,像是一塊醜陋的大痣,非常影響美觀。
「啊,還在呢」銘銘抬起眼,「謝謝你救我。」他嘴角緩緩扯出一個微笑,露在唇邊的牙齒青黑尖利,依然是喪屍形態下的牙口。
醫生皺眉,抬手捏住銘銘的下巴,一股腐爛的臭氣從那微張開的嘴巴里撥出來。
燻得他立刻扭開了臉。
銘銘看到好友的反應,眼神黯了黯:「我還是喪屍對嗎?」
醫生轉回臉,湊近他道:「以後就不是了,我會幫你的。」
銘銘閉上了眼睛。
醫生:……
你這是在為難我胖虎!!!
銘銘把唇微微撅起來。
醫生,醫生喉結動了動,抬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湊過去蜻蜓點水般親了口,原本是想立刻退開的,哪成想一條舌頭闖了進來,糾纏住他的不讓走。
唔、唔唔唔!(不、不,屍毒,屍毒!)
醫生甩著腦袋,拼命想逃走。
銘銘十分不滿足地睜開眼睛,一翻身將他壓在床上,低下頭吻得更深了些。
大廈一樓。
胖男人扶著腰慢吞吞從地上坐起來。
「喲,還活著呢。」侯黑走過去,伸手讓他借了把力。
胖男人抓住站起來,扶了扶摔碎一半的眼鏡,心有餘悸道了聲謝。
「算你命大。」侯黑看了眼從手術室出來的阮焰:「要不是老孃帶了個厲害的來,恐怕你就要成為銘銘的口糧了。」
胖男人狠狠哆嗦了下:「啥口、口糧?」
「喪屍的人肉餐啊。」小助手走過來插話道:「像你這種懦弱膽小又輕信他人的廢物累贅,無外乎那麼一個結局。」
他張大嘴,做出一個兇狠地咬的動作。
胖男人抖得更厲害了。
侯黑:「行了,別嚇唬他。」
小姑娘在邊上好奇問道:「候姐,你怎麼知道那幫人可以制衡醫生?」
侯黑得意地笑了笑:「看熊識主。」
如今能把熊貓養得這麼皮實幹淨的,除了大佬,還會有誰?
而且就算判斷錯了,也不會影響到她們姐倆的生命,頂多就是銘銘未來一週的口糧不用發愁了,她們還樂得輕鬆。
賭與不賭,都是贏,那為什麼不拼一把呢?
小助手長籲口氣:「賭對了。」
他早就厭倦了醫生分派的工作,甚至每每回想起來都會作嘔。
可生逢亂世,不做屠夫,便是羔羊,你不屠人,人就屠你!
要是能過得簡單快樂些,誰又想沾染滿手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