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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對於莊戶人家來說,預示著辛勞和收穫,如無意外,接下來一整年的口糧皆來源於此。若老天爺願意賞口飯吃,至少能舒舒服服的一直歇到來年開春,可但凡年景不好,那就只能早早離家外出打短工貼補家用。
然而,今年的年景瞧著就不怎麼好。歸根結底還是因著去年冬日太冷了,哪怕開春化了凍,到底還是誤了往年的春耕時間,加上之後雨水一直不多,打眼瞧著,怕是今年的收成連去年的七成都沒有。
也因此,楊樹村裡多半人都是憂心忡忡的,見天的在地頭晃悠,可惜這卻只是無用功,甭管是水稻還是麥子,看著都是蔫巴巴的,便是到了往年收割的日子,也完全沒有成熟的預兆。
整個楊樹村,除了那些不懂事兒的孩子外,估計也就張家和周家完全不在乎了。
張家是家大業大,旁人家只有零星幾畝旱田、水田的,唯獨張家擁有上百畝田地,儘管多半都是租給人家種的,可租佃卻是佔了總收成的七成。就這般還算好的,要知道在很多地方地主和佃農的收成比例都是八二,乃至九一。因此,佃農的日子過得極為艱難,但凡遇到災荒就極容易賣兒賣女或者直接斷了生機。
周家這頭跟張家完全不同,若說張家是屬於有底蘊的家族,那麼周家就是很普通的人家了。也就是周家阿奶這一支近一年來賺了不老少,其他族人都是精窮的,給張家當佃農的也不在少數。
可週家的做派卻比張家更為淡定。
秋收甚麼的,擱在一年前,絕對會被當成全家人一年當中最緊要的事情來看待。可惜,到如今卻是壓根就沒人會真正放在心上了。倒也不是完全不在乎,而是忙得沒工夫去思考這些問題。
打從六月裡,周芸芸一時抽風弄出了旋風薯塔後,整個周家就陷入了忙碌之中。哪怕先前還不算格外得忙,自打大金鼓搗出了薯塔機後,周家上下所有人都忙得幾乎要飛起。甭管是外出做買賣的,還是留守在家的,就壓根沒一個閒人。
自然,有付出就有回報,周家這頭兵分五路出門做買賣,每一路每天都至少能賺回幾千個大錢。
其實這也是薄利多銷,周家阿奶給旋風薯塔的定價為八文錢,扣除本錢外,每賣出一個純利潤大概是六文錢。一天下來,賣出三五百個是絕對沒有問題。更不提之後阿奶從三囡處得了靈感,陸續又推出了紅薯、三藥、蘿蔔等。
周家大伯等人先前還在嘀咕周芸芸咋那麼能耐,居然把土豆都給玩出花兒來了,結果一扭頭就看到親孃把蘿蔔盤活了。胡蘿蔔、白蘿蔔、青蘿蔔……明明周家今年壓根就沒種蘿蔔,也不知道這是從哪裡拐騙來的。
拐騙當然是玩笑,事實上週家阿奶在腦海裡把所有能切的蔬果都篩選了一遍,要是自家有當然是最好不過了,沒有也無妨,有錢還怕買不到這些嗎?都不用特地去鎮上,就這些新鮮蔬果,往村裡頭繞一圈就能齊活了。
若說先前端午時,單是賣五彩粽子,周家就一口氣進賬四百五十兩,那麼這一次相對來說算是細水長流了。五路之中,生意最好的就是去縣城的那兩組,雖說平分了縣城東西面,卻比其他三組賣得更多,差不多每日裡能得利六千文錢左右,另外三組也不算差,一天下來少則兩千,多則三千。注意了,這是純利潤。
以如今的市價來算,周家一天的進賬就有近二十兩銀子。
這是每天啊!!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再讓周家人將秋收當成一件天大事情,可能嗎?
待賣旋風薯塔滿一個月後,周家阿奶叫了進學的那仨幫她算進賬,全家都激動壞了。
雖說是一個月,不過因著最前頭那十日左右就周芸芸一個人在切土豆,速度慢不說,也沒法跑太遠,利潤自不算跟後來相比。饒是如此,這麼一算賬,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