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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睡了一覺醒來,天地已變,身周不再是熟悉的一切,而是身處龍驤衛的大獄中。誰也不知道他在龍驤衛的獄中經歷了什麼,等到被放出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原本跳脫跋扈的性格變得畏畏縮縮,膽小怕事,像個大姑娘似的整天躲在屋中寸步不出,不願見人,連學都不肯上了。
江自謹雖然覺得不妥,可到底比他整日在外闖禍要省心得多。
江苒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興奮地站了起來:「十一,父親下個月會帶著阿芫進京來看我們。」阿芫就是桃娘所生的男孩,比珍兒大了一歲多,去年已經由江自謹親自開了蒙。
衛襄見她眉眼帶笑,整個人都彷彿一朵盛極而放的鮮花,明媚無比,心中一動,不由悄悄伸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在她頰邊輕輕啄了一口。
江苒赧然,下意識地瞥了眼外面,見蒙沖還在陪著珍兒玩射箭。珍兒格格笑著,蒙沖的目光落在珍兒身上,異常柔軟,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
她不由鬆了口氣:「守之小時候就對小孩子十分不耐煩,沒想到竟能耐下性子陪珍兒玩這麼久。」唯一的例外就是對她,不過她小時候素來是安靜的性子,哪像珍兒這麼活潑好動。
衛襄「哼」了一聲:「也不看珍兒是誰的兒子,自然是可人疼的。」
說話間已到了珍兒上午用點心的時候,折柳過來將他抱了下去,他兀自戀戀不捨地看著蒙沖道:「世伯,待會兒再玩。」
蒙沖對他微微一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等到珍兒的身影消失,他這才走向江苒夫婦,掃過兩人交握的手,深深地看了江苒一眼道:「我要告辭了。」
醉酒事件後,他原本已經認命要娶江蓉了,結果沒多久就獲知江蓉得了惡疾,江苒身體不佳,在別莊養病的訊息。他本能地察覺不對,但那時他已人在去北域的途中,訊息往來不便,雖然心急卻也無法,直到將近一年後他知道江苒平安回到京城才鬆了一口氣。
如今一別數年,他過來看她一眼,知道她一切安好,他也就心安了。
江苒驚訝:「你不和我們一起進京嗎?」
蒙沖笑道:「我還要去別處一趟。」
可在山洞外季燕雙明明說了你是去京城述職的。但這話江苒並不能開口,不然該怎麼解釋她是怎麼聽到的。她望向蒙沖,欲言又止,心情低落下來:她忽然明白過來,蒙沖並不想和他們一起走。難道真被季燕雙說中了,這幾年過去了,他其實還沒有看破。
衛襄不動聲色地緊了緊她的手,對蒙沖笑道:「守之有事只管自便,等到了京城,我們再聚。」
蒙沖亦含笑:「好,我們京城再聚。」
送走蒙沖後,衛襄一行也下了山,回到停在交州碼頭的官船上。一上船,江苒就立刻去艙室看已經快兩天不見的小兒子衛瑁。
瑁兒才五個月大,流著口水,舉著兩個小手睡得正沉。一張小臉胖得臉上肉都掛了下來,像個粉糰子般,可愛極了。
這孩子不像珍兒這般活潑,自出生就好帶得很,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很少哭鬧。偶爾醒了也是睜著一雙滾圓的眼睛看著四周,乖巧得讓人心疼。
珍兒從她身後鑽了過去,伸出一截白白嫩嫩的指頭輕輕戳了戳瑁兒嫩嫩的小臉。瑁兒兀自疏淡的小眉頭皺了皺,不滿地晃了晃腦袋,繼續呼呼大睡。
珍兒不死心地又戳了戳,還捏了捏他的鼻子,失望地道:「弟弟怎麼總是在睡啊?」
瑁兒吐了個泡泡,忽然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仁又大又亮,定定地看向珍兒。
珍兒大喜,揮舞著手興奮地叫道:「弟弟,弟弟!」
瑁兒的目光只落在他脖子上掛著的黃金瓔珞項圈上的紅寶石上,忽地咧嘴笑了起來,口水流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