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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苒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如雪,嘴唇哆嗦起來,勉強笑道:「宮裡現在亂成一團,珍兒留在這裡不大合適。」
衛襄道:「苒苒,皇兄信奉道士所獻仙丹,身子早就被丹毒敗壞了,現在又急怒攻心,太醫說他熬不了多久了。」
江苒冷冷道:「仙丹的事你上摺子提醒過他,他不願信又有什麼法子。」
衛襄張了張嘴,艱難地道:「皇兄現在悔之已晚,兩位皇子又雙雙出事,國本動搖。皇兄和幾位內閣大臣商量了,決定過繼珍兒,立為太子。」
他終於說出來了。江苒身子一震,咬住嘴唇,眸中漸漸晶瑩閃爍:「你同意了?」
衛襄道:「苒苒,這世上,只有我和他血脈最近。從小,他待我不薄。」
江苒掩面,忍不住哽咽:「那你就要拿珍兒來報答他嗎?過繼出去,珍兒從此就再也不是我們的兒子了。」
十一怎麼忍心,珍兒是他們的長子,是她捧住掌心長大的心頭肉,怎麼忍心送給別人做兒子?即使那人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
珍兒還那麼小,怎麼能忍心把他送入這吃人的皇宮?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也是這世上最冰冷無情的位置,珍兒孤零零地一個人呆在上面,該是何等地寂寞惶恐。
衛襄心中酸楚,伸臂將她摟入懷中,低低道:「苒苒,這是最好的結果。」
江苒抬頭望向他,電光火石間,彷彿有一道光芒從腦海中閃過,驀地明白過來:他這些日子的反常,對珍兒纏著她的縱容,昨夜與她極致的纏綿……她猛地用力推開他,顫聲道:「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
衛襄沉默不語。
江苒整顆心都顫抖起來,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驀地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開始搖搖欲墜。失去意識前,她最後看到的是衛襄驚慌失措的面容。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還有嬰兒哇哇的啼哭聲,好像是瑁兒的哭聲。她的瑁兒從來不這樣哭的,這是怎麼了?
她心中焦慮,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身周圍了一圈人。
衛襄、珍兒、瑁兒都在。見她醒來,珍兒第一個撲上來,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及時剎住了車,眼淚汪汪地道:「母妃,你終於醒了。」
瑁兒卻管不了這麼多,張著兩隻小手直往她這邊撲,顧氏差點抱不住。
江苒伸手要去接,卻被衛襄止住。江苒冷下臉來,還未來得及開口,珍兒軟軟地道:「母妃,珍兒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江苒怔住,下意識地想看衛襄,卻又忍住。
衛襄的聲音低低響起,沙啞無比:「快一個月了。」
算起來,是在山洞那次有的。江苒伸手撫向小腹,是上天憐憫她即將失去珍兒,特意來補償她的嗎?可是,即使再有孩子,也不會是珍兒了。
她望向乖巧地偎依在她身邊,因她醒來破涕為笑的珍兒,漸漸淚眼婆娑。
珍兒懵懂地看著她:「母妃太高興了,才哭的嗎?」
她驀地淚如雨下,卻怕嚇著孩子,唇角揚起,露出一個微笑道:「是,母妃太高興了。」
她到底還是抱了抱兩個孩子。衛襄見她情緒不穩,怕她累著,打發折柳和顧氏帶著珍兒和瑁兒先出去,自己在她床邊坐下。
江苒閉上眼睛不理會他。
衛襄嘆了一口氣:「苒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我沒有別的辦法。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衛珏繼位。我自己不要緊,可我還有你,還有孩子們,不能把你們置於危險之中。」
眼淚從她眼角沁出,她喃喃道:「可為什麼一定是珍兒?」
衛襄道:「沒有人比珍兒更合適。」
宗室之子中,只有珍兒和明德帝的血緣最近,血統最為高貴,他們又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