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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然後作傷感狀。我最怕這樣的場面,趕緊沒正經的說,怎麼到機場才掏出來啊?心疼的吧。周君彥也來送行,一開始還是高高興興的樣子,我進安檢之前,回頭,看見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種小孩子一樣的失落的表情,我突然覺得很難過。
我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場景了,只是換了我是送行的人,最開始的幾次是大哭大鬧不讓媽媽走,後來漸漸的習慣了,傷心的看著她走,再後來,我就無所謂了。那天,這種早已陌生的離別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好像活生生的撕掉了身上的一部分,還沒來得及覺得疼,但是感覺一切都不同了,空洞,不能填滿的空洞。
7)
飛機降落JFK機場時已將近當地時間晚上9點鐘。出發前媽媽在電話裡說,拜託林晰去接機。但是,我拖著一個32寸的行李箱在國際到達口看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那個秀麗時髦的人。就好象小時候到陌生的地方玩,一轉眼不見了大人,剛開始覺得有點怕怕的,就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循著聲音看見一個穿了件鬆鬆垮垮的灰色毛衣和牛仔褲的人朝我走過來。看面孔才認出來就是林晰。
他看上去瘦了一點,臉上已經褪去了陽光的痕跡,變白了,打扮的更像衣著隨便的大學生,跟在上海見到的那個穿Prada襯衣的小白臉判若兩人。
他接過箱子,對我說:“快走吧,這裡停車是計時收費的,快到時間了。”
於是我們就抓緊時間。幾分鐘之後,他把車開過來,一輛很舊的紅色雪佛蘭皮卡,車窗還是手搖的。
上車之後,我看看他,說:“你衣服穿反了。”
他低頭看看,笑了一下,把毛衣脫了,翻了個個兒又穿上。
“今天先到我那裡,明天上午我陪你去註冊。”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
破車駛上公路,引擎發出不協調的雜音。我看著外面紛雜的車流,和陌生的路牌。
“你幾歲?”我問他。
“26,怎麼了?“
“我在想是叫你大叔呢,還是大哥。“
“就叫名字好了。你媽就是讓我來接你一下,沒說要結親戚。“
我心裡想這人還真是會撇清關係,有什麼了不起。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啊?怎麼開這麼破的車,混得不好吧?”
“我給一家廣告公司拍照,有時也給雜誌社拍。”他回答,然後瞟了我一眼,“你說我該開什麼車?”
“保時捷,”我說,“你該開著保時捷旁邊坐個豔女。”
“我要有那些錢就辭掉工作,等花完了再找活兒幹。”
“辭掉工作去哪裡?”
“很多地方,”他說,“你絕對想不到有那麼多那麼漂亮的地方。”
“你上次去哪裡曬得那麼黑?“
“冰島,”他回答,“那裡就像一塊沒切過的鑽石。”
我暗自說,浪子就是浪子,哪怕換了套行頭。只是不知道朱子悅和他究竟是誰甩了誰,好奇,但沒敢問。
林晰當時的住處就在機場所在的皇后區東南片,一個人口密集的陳舊街區,他一個人租了一間挺大的半地下室,一個大統間,廚房起居室連在一起,另外用一扇鐵皮的移門隔出一間臥室。房間打掃的出人意料的乾淨,零碎的東西全都收在白色半透明的塑膠盒裡整齊的碼好。角落裡靠牆掛著一卷3米多寬灰色、黑色和白色的無縫紙,旁邊擺著反光板、一個微型攝影臺和一組簡單的電子閃燈。當然這些名詞都是後來學到的,那天晚上我只是看到一卷紙幾塊板幾個燈而已。
林晰把我的箱子拖進房間,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然後指給我看廚房旁邊的兩扇一模一樣漆成紅色的門,“左邊的是衛生間,右邊的是暗室,不要開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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