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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兩位母親,迎春淚水不斷線,她嫡母生身母前後半年相繼去世,慘難而死。
迎春約莫記得,嫡母去世後,姨娘很是風光一陣,儼然大房當家主母,只可惜天不假年,姨娘沒等到生下兒子被扶正,就含恨去了,落下一個足月死胎兒子。
姨娘想兒子盼兒子,結果卻因為有了兒子母子俱喪命。
迎春雖小,卻不止一次聽人說,姨娘這是遭了報應了。
渾渾噩噩的迎春此刻忽然想通透了,正是嫡母去世,姨娘興起時,一貫待自己不錯的親兄賈璉,再看自己的目光,便有了寒意。
迎春那時候懵懂,如今仔細品味,頓時驚心,難不成,嫡母死的蹊蹺?或是嫡母之死與生母姨娘有甚牽連?
重生的迎春對孫紹祖那些通房姨娘深惡痛絕,而她的生母正是姨娘中的楚翹。
迎春忽然悟了。
以自己姨娘那樣的排場風光,縱然她沒對嫡母下手,嫡母慘難之死,賈璉也有理由憎恨自己與姨娘。冷淡自己,漠視自己,也就理所當然了。
更何況自己那時年幼無知,只是享受兄長照應,並未真正關心過失母的兄長,自己受寵的姨娘更不消說,不挑唆父親毆打兄長已經很不錯了,悉心照料是想也別想了。
兄長賈璉後來得勢,沒有遷怒自己,上趕著害自己,已經可謂品德高雅了。
迎春忽然驚醒,自己之前對兄長賈璉怨恨多麼滑稽無聊,誰也不欠誰,兄長對自己是愛無憑據恨有因啊!
迎春在這種患得患失中送走了酷夏迎來了寒冬。轉眼間,便到了臘月除夕夜,萬民同慶共歡笑的日子,屬虎的迎春生在這一日,可謂慘兮兮:百草凋零天寒地凍,她真正就是落在平陽被惡犬欺凌的病貓虎。
這一日迎春出生,註定不會被人記起,人們有更為重要事情要做,他們要開祠堂祭祖,要進宮謝恩朝聖,要與親貴間往來,要吃年飯,要互相奉承,要穿新衣,發紅利,要吃酒聽戲耍樂放鞭炮,要辭舊歲迎新春呢,哪有空閒理會自己這個賠錢庶女!
迎春落地在大年三十除夕夜,這也是迎春前生從未有人替她做過生日的道理,不管家裡家外,大家各種忙亂不堪,誰有這個閒情逸致,理一理她這個無孃的孩兒呢!
誰知重生後第一個生日,迎春卻在生日這天看見一絲光亮。
卻說這日迎春左不過無事,憨吃酣睡,卻在睡夢中被奶孃搖醒,手忙腳亂一番收拾,抱到嫡母房中。
迎春沉靜的觀察嫡母,不知她大年夜要見自己所為何事。
嫡母張氏竟然記得迎春生日,雖然沒有安排抓周儀式,沒有酒宴,沒有賓客,只是賞賜迎春一個赤金瓔珞金項圈,迎春已經受寵若驚。不曾想,嫡母竟然吩咐小廚房在百忙中替迎春煮了一碗長壽麵,並且笑盈盈親自餵食迎春,這讓迎春瞬即那熱淚盈眶!
十歲嫡兄賈璉,雖然笨手笨腳,也親手餵了迎春幾筷子,雖然迎春只能象徵性吃了寸長那麼幾小段,迎春的心卻猶如春日裡出土的嫩芽鮮活了。
這是迎春記事後從未有過之事,十幾年閨秀生涯,別說姐妹,哪怕是老祖宗,也沒誰想起過給她煮上一碗長壽麵。
喜悅讓迎春眸子一時燦若星辰,淚水瞬間盈滿眼眶,這一次,迎春沒有嚎啕大哭,而是顫抖著,喜滋滋,嬌怯怯,餈糯糯的叫了一聲:“孃親!”
迎春之前從未說過一字半句,哪怕含糊其辭也沒有過。今日卻響亮明晰的叫了一聲自己嫡母孃親。
不說丫頭僕婦忙著奉承,就是賈璉母子也十分訝異。張氏驚喜伸手將迎春摟在懷裡,摩挲著迎春粉嫩臉頰:“二丫頭,你是叫孃親麼?再叫一聲可好?”
迎春張開手臂緊緊抓住嫡母溫暖柔軟手指,黑亮的眼眸喜盈盈瞧著嫡母,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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