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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側門到阮覓居住的地方,要斜穿阮府。一路上阮覓沒看見幾個僕人,就算看見了,也都是屏息凝神不敢說話,好像生怕自己一出聲就會惹了誰不高興。
剛回來,阮覓都看出來阮家此時隱隱壓抑的氛圍。
礙於翠鶯的鎮壓,阮覓臉上不敢露出什麼表情,心裡卻唯恐天下不亂。
哇哦,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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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從外面回來,就算是坐在馬車裡也捂得慌,大汗淋漓浸濕了衣服,阮覓早就哪哪兒都不舒服了。
不用她說,翠鶯瞧著她那站立不安的樣子,剛回到屋子就伸手從她後衣領去摸後背,手上被糊了一把的汗。
翠鶯也不嫌棄,叫小丫鬟拿了早準備好的冰盤子和手帕過來。
所謂冰盤子,就是一個稍大些的內凹盤,其上鋪滿碎冰。夏日時往上面擺各色水果,滋味極好。
阮覓享受著有人給她擦汗的快樂,伸手從冰盤子上拎了顆貴妃荔。
這冰盤子擺的五顏六色的,裡面時興的水果裝了好多樣,看起來極是富裕氣派。但細數一下,就能發現裡面的貴妃荔不過兩三顆,黃石李多一些,有五六粒。鱗京本地產的沙瓜切成小塊,碼得整整齊齊。
除此之外,還有些一顆兩顆的叫不上名兒來的小果子。
阮覓剝開貴妃荔,想起自己剛來阮家的時候,翠鶯也是這樣,不知從哪兒捧來這麼大的冰盤子,上面擺滿了各種雜七雜八的水果。
她從小就長在阮家,別看一副火爆的性子,同旁人關係卻好,總會得旁人送的一兩顆果子。
那時候阮覓剛來阮家,可憐又瘦弱。翠鶯心疼她,便一直省著別人給的果子不願意吃,直到給她做出那個大冰盤子。
後來每個六月,翠鶯都會弄一個大冰盤子出來給阮覓解饞,就是不知道這回又攢了多久。
牙齒咬住涼絲絲的果肉,刺激得阮覓眯起眼。此時她是趴在榻上,下巴用枕頭支著,翠鶯解開一點衣裳,正拿著帕子給她吸背後的汗。
一不小心碰到腰間癢癢肉,阮覓驚得一張口,還沒咬爛的果肉就從口裡滾出來,吧嗒一下,黏在了涼蓆上。
阮覓第一反應是伸長了脖子去夠,被翠鶯眼急手快反手按住,臉貼著枕頭動彈不得。
彷彿被如來佛祖鎮壓的孫猴子。
艱難轉過頭,阮覓就看見翠鶯複雜的神情,她非常迅速地請求一個獲得原諒的機會:「我錯了。」
有些時候阮覓覺得翠鶯就像一個愛操心的老母親,雖然翠鶯還不到三十歲,這種形象卻已經在阮覓心裡紮根了。
出了汗不能立馬洗浴。
吃東西絕對不能躺著吃。
說話走路做事要有女子該有的樣子。
包括但不僅限於以上,翠鶯像極瞭望女成鳳的家長。
對此,阮覓學會了四個字,下次一定。
兩人許久未見,便聊起了天,說的是最近阮家發生的事情。至於阮覓怎麼去的外面,在外面又幹了什麼,翠鶯沒有問,對於她來說只要阮覓是安全的就行了。只要是安全的,那些阮覓不想說的,她都不會逼她。
阮覓幾乎不同翠鶯說她的計劃,倒不是不相信翠鶯。反而是真正把翠鶯當成親人,所以她才不想讓翠鶯接觸這些事。畢竟翠鶯是自小長在阮家,對阮家有感情,同時深受尊父敬母的思想的影響,一時半會兒也改變不了。
同她說這些,只是讓翠鶯心裡不好受罷了。
「剛回來的時候遇著阮珍珍了,她捂著臉幹什麼?」阮家裡面,阮覓最感興趣的莫過於阮珍珍。
「宴請四殿下的時候多了嘴,被四殿下說要嚴加管教。」
阮覓驚詫,「當著所有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