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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此去峨眉甚近,不消多時,便可到達。想乘這二三日的閒空,試為練習。事有湊巧,沈琇師徒本就夙根靈慧,而道書第一張便附有解破禁制之法,不等拜師,法力便恢復了一多半。
到了第八日午後,想起前山老龍場的民女,順道往訪,就此起身。尋到那家一打聽,原來那民女自受沈琇前生指教,回去便閉門修道,不問外事。三十幾上,父母雙亡,剩下姊弟二人,本也相安。前年近村搬來一個匪徒,名叫裘嘉。此人先是一個銀匠,因為傾東滅夥,被人告發,逃往外鄉,無可容身,仗著會點武藝,做了江賊。因為犯案大多,逃到老龍場,隱名避禍。初來尚知避風斂跡,漸漸為惡橫行。山民良善,無奈他何,越發驕狂自恃,無惡不作。偶因上墳,路遇民女,想要人財兩得,令一賊黨強往說媒。民女守貞多年,向道心堅,自是不肯。不久,便將乃弟擒去,並欲強搶民女為妾。民女受迫無奈,情急自殺。仍被其將家產侵佔了一多半去,方始將人放回。現離民女之死,才只百天。沈琇天性疾惡,聞言大怒。先去民女家中訪看,見乃弟人甚忠厚。略談了幾句,便自走出。
場上山民全都認得沈琇前生,知是異人。昔年還有多人往她洞中,求藥治病。後來見洞不在,成了一片整壁,只當仙去,忽又出現,相貌未變,只是年輕得多。紛紛上前,向其訴苦。說裘嘉淫惡兇橫,直無人理,山民偶有冒犯,往往失蹤,屍首全無。想去告他,怕見官府,又無憑證等語。沈琇本想暗中除害,聞言,二次激發怒火,更不尋思,師徒二人立即尋去。正趕裘嘉同了一夥賊黨入江行動,被沈琇暗隨在側。等船到川峽無人之處,將裘嘉連同全船賊黨一齊殺死,沉入水底。再回老龍場,把賊窟金銀攝了些來,分與山民,說裘賊不久遭報,你們各自安身便了。
眾正拜謝,忽聽嬰兒啼哭之聲甚急。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中年貧婦,懷中一個生才兩三月,滿頭癩瘡的女嬰,遙伸兩手,朝著沈琇亂撲亂掙,哭得甚急,意似求抱,已然力竭聲嘶,看去情急異常。沈琇見那女嬰相貌奇醜,全身滿是瘡疤,膿血狼藉。隨來丈夫恐其衝撞仙人,正在喝令退去。嬰兒好似懂得人言,一著急,兩眼翻白,小手腳一掙,身子望後一仰,當時暈死過去。沈琇急於起身,見那一對夫婦穿得甚是貧苦,未及細問,先將男的喚住,貧婦已撲地跪求救命。沈琇笑說:“無妨。”便將餘剩金銀贈與貧婦。手朝女嬰微一撫摸,“哇”的一聲,便自哭醒。這類善舉,沈琇前生常做,只囑眾人不許傳揚。好在當地居民無多,分處山間,共只二三十戶,相隔裘家尚有七八里,無什可慮。說完,便自起身。那女嬰仍是怒啼索抱,大哭不止。沈琇走出老遠,猶聽身後嬰啼甚急,急於去往峨眉見師,當時也未注意。走到無人之處,便駕起遁光,朝峨眉金頂後面鎖雲洞飛去。
彼時凝碧仙府尚未開闢,地在千尋絕壑之下,甚是廣大,琪花瑤草,靈泉怪石,到處都是(事詳拙著《蜀山劍俠傳》)。下面雖然別有天地,風景靈秀,由上下望,卻是一片沉冥。離頂數十丈,終年雲霧佈滿,其深莫測,遊山的人輕易足跡不至。縱有大膽遊客,沿著金頂後面危崖削壁攀援到此,見當地除有一座三數丈大的石洞和洞側幾樹梅花、一片石地而外,毫無足觀,路又險滑難行,也必興盡回去,決想不到絕壑下面藏有神仙宮宅。沈琇前生到過,知道凝碧崖大元洞仙府一頭通著鎖雲洞外絕壑,一頭通著同門師兄髯仙李元化所居飛雷洞外平崖,也是山中最隱僻難到之地。心想:“同門師兄弟中,只曉月禪師與己不和。李元化為人雖好,但他乃是曉月禪師引進,二人交厚。此去相遇,難免被其輕視,不如徑由鎖雲洞前絕壑穿雲而下,直達凝碧崖前,見了恩師,再與眾同門相見。並且妙一真人夫婦正同在仙籟頂旁練那六合旗門,望見自己,必要出迎,如能先與相見,由其引進,豈不更好?”哪知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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