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如畜牲的牛馬們(第2/2 頁)
一個受刑者。
戴宗看不下去,想要去阻止,但是卻被劉賀用眼神給阻止住了。
除了高壓殘酷的管理方式之外,工官的工作環境也非常惡劣,制弓坊和木器坊這些工坊還好說,除了雙手容易被劃破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煎熬。
而最難捱的莫過於製陶坊和制漆坊了。
製陶的第一個步驟就是碎土,然後再把土裡的石子用簸箕篩出來,十幾個奴僕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在滿是粉塵坊中勞作,身上和頭上沾滿了灰塵,一個個猶如土人一般。
再加上那些陶窯時時刻刻地在燒著,溫度非常高。
在高溫和粉塵的雙重作用之下,整個製陶坊就像一個巨大的烤爐,讓人望而卻步。
制漆坊看起來要比製陶坊“體面”不少,做的活計看著只是塗塗抹抹,費不了多少力氣。
但是劉賀和戴宗剛剛走進去,就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燻得差點背過氣去——這是漆的味道。
更為可怕的是,剛剛熬製出來的漆有極強的腐蝕性,沾在面板上不盡快擦洗乾淨,面板上很容易潰爛,進而留下難看的傷疤。
所以制漆坊的那些奴婢的臉上和手上,都是深深淺淺的傷疤。
在昌邑宮學裡負責物化之學的華承身上的瘡疤都會讓行人側目了,而這些奴婢身上爛瘡還要駭人一百倍都不止。
從木器坊到制漆坊,劉賀和戴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是馬延壽在講解每一個坊如何運作的時候卻眉飛色舞,彷彿這一切都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
久居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這也怪不到馬延壽的身上。
當劉賀從最後的那個制漆坊走出來的時候,他站在坊外回頭看向那煙霧繚繞的來處,一言不發。
講解了半天的馬延壽本以為會得到劉賀的讚賞,但是此刻卻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他暗暗猜測自己是不是哪裡講解得不夠清楚,才引來了殿下的不滿。
馬延壽湊到了劉賀身邊,有些諂媚地問道:“門下,下吏有哪裡沒有講清楚的嗎?”
“沒有,馬使君講得非常清楚,讓我受益匪淺。”
“那……”
“馬使君是想問,為何我還似有不滿,對吧?”
“下、下吏多嘴了!”
劉賀有些痛心又有些憐憫地看向了馬延壽。
“孟子曰: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
“這些奴婢不管所犯何罪,都是活潑潑的生靈,還望馬使君對他們有一份惻隱之心。”
劉賀說完,退後一步,向馬延壽行了一個大禮。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馬延壽先是一愣,接著就跪倒了下去,在原地連連頓首,大喊“下吏該死”。
劉賀站了起來,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似懂非懂的馬延壽還在原地磕頭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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