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第4/5 頁)

著巨大的陰翳。

陸敏跟著難過。

“那個，杭敬承。”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勾起唇角，“我覺得自己好笨的，傻乎乎的，經常遇到挫折，立即被打倒，摔得鼻青臉腫。但是，這不妨礙我心總心懷僥倖——會有轉機的吧，捱過這段時間，撐過去，事情會有轉機的吧。”

她笨拙地，試圖安慰他。

杭敬承轉頭，視線垂落，眼睫壓低眸中情緒，學她勾起唇角，“會有轉機的吧。”他輕喃著重複。

耳機裡的歌自動切換，一首又一首。

杭敬承低頭擺弄手機。

這次放的是周杰倫的晴天。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童年的盪鞦韆，隨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但故事的最後

() 你好像還是說了拜”

這首歌伴奏聲音減弱，杭敬承聽見陸敏嘆氣。

“怎麼？”他問。

“你還不沒學會彈吉他呢。”他前幾天才表露興趣，她只教給他了一些基礎知識和指法。

杭敬承看著她，輕聲說：“我會繼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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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春天。

廢棄的教學樓前，幾顆楊樹和梧桐樹被砍倒，枝葉裝了好幾車。施工隊的大型機器停靠在樓旁。

陸敏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那紅色油漆噴出的大大的“拆”字，眼睛中微光閃動。

當年的小木凳陷在瘋長的野草之間，不見蹤影，陸敏抬起封鎖線，費了些力氣，從窗邊翻越進去。

許久沒人進來過，稍微走幾步，就帶起許多嗆人的塵土。

陸敏小心地上到二樓。

樓頂蜿蜒而下的藤蔓像瀑布似的落在窗外，細碎的陽光映照進來，在走廊裡投下碎星光影。

她走進那間教室。

教室空曠，中間擺了兩套桌椅。

一把小木椅靜靜躺在角落。

陸敏將木凳從課桌下抽出，用紙巾擦了擦，然後坐下，抬頭盯著黑板，開始發呆。

黑板上亂糟糟的，少年筆力勁峭的字型抄寫的歌詞，還有她的小字，畫的是吉他的幾根品絲。

她想起好多兩年前的事。

比如跟他一起午睡的那天晚上，她回宿舍，許久睡不著覺，在被窩裡抿嘴偷笑，上鋪的同學疑惑地問她是不是哭了。

比如她上課總是走神，剛開始畫亂七八糟的塗鴉，後來總是喜歡寫他的名字。

比如二十五塊錢買的，陪了她好久的p3，裡面有許多他給她下載的歌。除了她喜歡的孫燕姿，梁靜茹，大喬小喬，還有他自己喜歡的周杰倫、梁博——他當時對她沒聽過周杰倫這件事表示驚訝。

“等你下課好聽哎。”

“是啊。我手機裡有v，要看麼？”

“在下雪天拍的？看起來好冷啊。”

“喜歡朴樹麼？”

“嗯。newboy聽起來像近幾年的歌哎，但是新世紀，未來牌香菸，和dows98是什麼？”

“這是上世紀末的歌。”

“嗯欸？”

許多回憶，消失在日漸稀少的聯絡和數千裡的距離之間。

想一想，最遺憾的大概是，那本筆記本沒有送出去。她在他的記憶裡的身份，也許定格在‘朋友’這個詞。

陸敏在這裡坐了好久，直到廣播中鈴聲響起，午休結束。

她站起身，環繞四周，漫步走向門口。

餘光瞥見黑板一角，她腳步頓住。

少年字跡永遠意氣昂然，這次卻一筆一劃寫得認真：

颳風這天，我試著握過你的手——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