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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相重鏡反倒:「……」
相重鏡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哪怕再難過臉上依然是讓人看不出端倪的笑容,剛才被顧從絮摸了下腳踝就滿臉羞惱的事,讓一向以自制力為傲的相重鏡覺得受了極大的恥辱,勢必要加倍讓顧從絮「羞惱」回來才能平衡。
他本來覺得拿腳再次調戲顧從絮,能讓他羞惱地變成小紅龍嗷嗷叫,咆哮著呵斥自己不知羞恥,這樣才能讓相重鏡那「扭曲」的自尊心得到滿足。
只是相重鏡千算萬算,沒想到顧從絮竟然還真的打算幫他換鞋。
相重鏡怔然看向顧從絮,本來以為他是在打腫臉充胖子,還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打算看顧從絮大變活龍害羞地滿天亂飛。
然後……顧從絮就面無表情地握住他的腳踝,緩慢地將他穿反的繡鞋脫了下來。
相重鏡:「……」
相重鏡愕然看向顧從絮,連腳尖都在微微發著抖,垂在腳踝上的金鈴輕輕晃著,若是有鈴舌,現在肯定顫抖不止,抖得叮鈴作響。
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全是相重鏡自己給自己找事,哪怕再難受他也得強行忍著。
顧從絮的動作很慢,像是怕弄疼了他似的,但也就是這樣慢吞吞的動作,讓顧從絮微涼的掌心貼著腳踝蹭了又蹭,佔足了便宜。
相重鏡:「……」
相重鏡腳踝上的酥麻順著修長的腿蔓延上髓海,讓他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捂住嘴細細喘著,眼圈微紅,唯恐被顧從絮發現異樣。
彷彿過了一個甲子那麼久,顧從絮終於將繡鞋給相重鏡換好,他抬起頭,試探著看他:「換、換好了。」
惡龍以為自己是在賠禮道歉,實際上舉止比方才還要過分千倍百倍。
顧從絮還沒看見相重鏡的神色,就被相重鏡蹬了掌心一下,有些委屈地收回了手。
相重鏡才不管他委不委屈,他被人佔足了便宜還不能多說一個字,只能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背對著顧從絮,儘量不讓他看到自己發紅的臉。
顧從絮見他背對著自己不說話,猶豫道:「你……你還生氣嗎?」
相重鏡:「……」
相重鏡都要氣瘋了,但讓顧從絮給他換鞋又是他自己要求的,就算氣得要吐血還是不能罵人,只能咬著牙,皮笑肉不笑地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不、生、氣、了。」
顧從絮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生氣就好。
相重鏡背對著顧從絮,幾乎將後槽牙都咬碎了,心間全是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恥辱。
哪怕當年他幼時第一次比劍以半招之差落敗時,都沒這麼屈辱過。
「怕什麼?」相重鏡面無表情地自己說服自己,「他就是條純情得不能再純情的龍,你有無數種法子能讓他羞憤欲死。」
這樣想著,相重鏡終於吐出一口氣,打算將此事翻篇——反正他丟臉的事,翻篇翻得比翻書還快。
整個房間安靜得要命,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最後,還是收拾好情緒的相重鏡轉過頭,故作鎮定道:「我記起來鐵海棠是誰了。」
顧從絮道:「誰?你的故人?」
相重鏡點頭。
當年三毒秘境開之前,相重鏡曾被厲鬼糾纏神魂不穩一段時日。
那時的他獨來獨往,離開去意宗四處歷練,根本不知曉自己神魂不穩了多久,只迷迷瞪瞪記得自己彷彿在一處荒郊野嶺四處遊蕩。
再次有意識時,他是被一股槐花的香氣喚醒的。
又是一年槐花盛開,鐵海棠蹲在槐樹下,神色憂傷地看著地上一堆早已化成白骨的屍身。
那是她的屍身,已經曝屍荒野十年了。
她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