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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絮只好拎著孔雀兩條小短腿,沉著臉甩來甩去,冷冷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孔雀被倒吊著甩得七葷八素,哭著啾啾控訴。
顧從絮不耐煩道:「聽不懂,說龍話。」
孔雀:「……」
顧從絮和孔雀的交談相重鏡一概不知,他彷彿陷入在永遠都逃脫不了的噩夢中醒不過來,耳畔無數聲響將他震得幾欲吐血。
「你生來的使命便是保護地脈。」
「你雙親以身殉道,熄滅三毒火,你也合該葬身地脈三毒火中!這是命數啊重鏡。」
「相重鏡……」
「你該一生守護秘境。」
「你該殉道——」
「你該……」
你該為了使命放棄那可笑的自由。
相重鏡手指發著抖,看著順著劍鋒緩緩浸濕他衣擺的血,一點點抬起頭。
溯一滿臉淚痕,手握著刺入胸口的劍鋒,他慘笑一聲:「重鏡,你要殺我嗎?」
相重鏡緊緊握著劍,一言不發。
溯一原本低聲笑著,而後不知為何笑聲越來越大,最後他渾身浴血,放聲大笑,那張滿是悲憫的臉早已化為厲鬼似的猙獰。
「阿鏡想殺我?」
「哈哈哈重鏡要殺我!」
「我竟然要死在相重鏡手中!」
他語調越來越陰冷
,看著相重鏡的眼神也逐漸盈滿殺意。
「三毒皆由心生,你這虛偽之人妄圖消除九州所有三毒,難道是要殺盡天下人嗎?」
相重鏡漠然看著他:「溯一,你入魔了。」
「入魔?」溯一森然看他,壓低聲音道,「那你不妨猜一猜,我是因何入魔?」
「愚鈍?」
「嗔恨?」
相重鏡手腕猛地一抖,正要將劍抽出,溯一卻不退反進,任由相重鏡冰冷的劍鋒刺穿他的胸口,後心帶出一道猙獰血痕。
相重鏡躲閃不及,被渾身是血的溯一一把扼住脖頸。
溯一一邊猙獰看他,一邊簌簌落著淚,他掐住相重鏡的脖頸卻不用力,眸瞳彷彿被利刃切割,一點點變成三瓣如花似的契紋。
相重鏡怔然看他,嘴唇發抖:「溯一……」
溯一彷彿被眸瞳漆黑的霧徹底切割成好幾個人格,他一會悲憫看著相重鏡,一會又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而那入魔後的人格緩緩佔據他的本心,掐在相重鏡脖頸的手也在一點點用力。
相重鏡瞳孔一縮,只覺眼前紅光大放,奪去他的所有視線。
等到他再次反應過來時,溯一已經躺在相重鏡用血化成的消除三毒的陣法當中,血流了滿地。
他瞳孔虛無,緩緩看著虛空,在瀕死的前一瞬眸瞳三瓣花契紋終於散去,他彷彿從什麼地方奪回了最後一絲神智。
「阿鏡……」
相重鏡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因逆著光讓人瞧不出他的神情。
溯一聲音越來越弱,掙扎著將最後一句話送入相重鏡的耳畔。
「三毒不滅,不死啊。」
相重鏡心神大震,徹底從記憶中甦醒。
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喉中全是濃烈的血腥氣,就連顧從絮在他耳畔大聲說著什麼都沒聽清。
足足過了有一刻鐘,相重鏡耳畔的嗡鳴這才一點點散去,他強行嚥下喉中一口血,頭昏眼花地從床榻上踉踉蹌蹌地起身,道:「三更,我們要回九州了,溯一可能……」
相重鏡話還沒說完,視線就落在了不遠處的顧從絮身上,話音戛然而止。
顧從絮正在捏著孔雀打,小尖牙齜著,似乎打算嘗嘗孔雀到底是什麼味道。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