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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重鏡忙將火勢收小了些,阻止道:「危弦,別靠太近。」
曲危弦彷彿被什麼操控似的,沒有聽到相重鏡的話,怔然往前,跪坐在火焰旁,將手去觸碰那體型奇怪的怪物。
相重鏡怕燒到曲危弦,只好將幽火收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劍。
他的出劍速度,能夠在這怪物觸碰到曲危弦身上時將他的爪子生生斬下來。
曲危弦跪坐在那怪物身邊,手指終於哆嗦著放在怪物的頭上。
他嘴唇發抖,輕輕說了句什麼。
那怪物瑟瑟發抖半天,終於掙扎著抬起頭,猩紅的魔瞳中源源不斷流下淚來,抬起比手腕還要細的手臂,緩慢往曲危弦的額頭上碰。
相重鏡的劍握得更緊了。
怪物眼淚簌簌往下落,聲音彷彿牙牙學語的孩子,磕磕絆絆道:「我……」
曲危弦拼命張大眼睛看他。
就在這時,一把劍突然穿透那怪物的心口,狠狠一旋,腥臭的血猛地噴濺出來,沾了曲危弦一身。
曲危弦呼吸一窒。
怪物的手終於哆嗦著落在他頭頂,輕微地順了一下。
「我、我兒。」
「別……看。」
曲危弦呆愣許久,終於發出一聲尖利的慘叫,整個人癱軟跪坐在地,沾滿血的手去抓那怪物的手腕,眼淚拼命往下流,更咽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相重鏡也愣住了,正要去扶曲危弦,卻見那怪物身後的宿蠶聲已經將靈劍上的血一甩,收劍入鞘,飛快到了曲危弦面前,一把將他擁住。
宿蠶聲還以為曲危弦被嚇住了,撫摸著他沾滿血的發:「危弦,不怕,危弦……」
曲危弦滿臉是淚,將臉頰上的血珠暈染開來,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上罕見的猙獰。
「宿、宿蠶聲……」他死死抓著宿蠶聲的衣襟,發軟的手指卻絲毫用不了力。
宿蠶聲不知他為何是這個神情,怔然看他。
曲危弦瞳孔有些發紅,狠狠看著宿蠶聲,一字一頓彷彿鈍刀割在心口一般。
「我要殺了你。」
宿蠶聲臉上血色瞬間退去。
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相重鏡面無表情上前一把將曲危弦從宿蠶聲懷裡扯出來,冷冷道:「滾開。」
離得太近,相重鏡突然嗅到宿蠶聲身上一股熟悉又古怪的味道,一閃而逝。
曲危弦抖著手抓住相重鏡的衣襟,將眼睛埋在相重鏡頸窩,喃喃道:「我、我不看,危弦聽話,危弦不看。」
他說著,淚水緩緩流下,浸濕了相重鏡的衣領。
相重鏡抱著站都站不穩的曲危弦,視線落在那已經失去聲息的屍體上。
怪物說的話,除了離得最近的曲危弦和相重鏡之外,周圍的所有人都沒聽到,根本不知曉發生了什麼。
相重鏡不想此事外傳,先讓其他弟子先回去,又將情緒崩潰的曲危弦扶著回了去意宗,哄著他睡著後,才和顧從絮又回了後山禁地。
那具屍體依然安安靜靜躺在那,只是旁邊卻多出了一個人。
溯一不知何時來的,正雙手合十,念著超度的經文,眉目間一片悲憫。
聽到腳步聲,溯一抬起頭,地上的燈籠將他的臉照得半邊發亮,半邊卻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輪廓。
溯一含笑道:「劍尊。」
相重鏡似笑非笑看他:「溯一大師,深夜怎麼在此處?」
溯一嘆息:「此處有怨靈的氣息,前來超度罷了。」
相重鏡根本不信,他慢條斯理走上前去看那具古怪的屍首。
顧從絮站在一旁,視線森然看向溯一,好似只要溯一有什麼古怪的舉動他便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