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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一回惱羞成怒:「別在我身上隨便爬!」
顧從絮還在賭氣,盤在相重鏡左手上,悶聲道:「你把他帶回無盡樓,等到三更天我能出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將他吞了。」
相重鏡沒搭理他,垂著眸看曲危弦滿是鮮血卻還在執意拽著自己衣袖的手。
曲危弦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他,眸瞳彷彿烈火過後的灰燼,沒有絲毫光亮。
相重鏡見他比之前好像更傻了,一時心頭五味陳雜。
對曲危弦,相重鏡不像對晉楚齡和宿蠶聲那樣冷漠,畢竟當年他被封印時,曲危弦還被幽火重傷生死不知。
但他不知道曲危弦到底有沒有摻和進去當年算計他的行列中去,畢竟曲危弦這種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相重鏡對上曲危弦的眼睛,輕聲問:「你有話……」
顧從絮教他:「你兇一點,就像和宿蠶聲和晉楚齡說話那樣,陰陽怪氣,夾槍帶棒。」
相重鏡:「……」
相重鏡唇角微動,好一會才收拾好情緒,儘量讓自己沒什麼感情地道:「你有話要和我說?」
曲危弦眼睛倏地一亮,拽著相重鏡的袖子晃了晃,啟唇發出兩個音:「鈴……鐺。」
相重鏡蹙眉:「什麼?」
曲危弦用鮮血淋漓的手指去指相重鏡手腕上的金鈴,重複道:「鈴鐺。」
相重鏡看向自己的手腕,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曲危弦補了一句。
「重鏡的鈴鐺。」
相重鏡一怔。
有秋滿溪的面紗靈器在,曲危弦並沒有認出相重鏡,卻瞧見了他袖口裡若隱若現的金鈴。
相重鏡安靜注視著曲危弦的眼睛,好一會才伸手輕輕摸了摸曲危弦的頭,道:「回去吧。」
曲危弦露出一個迷茫的眼神。
相重鏡往後退了半步,曲危弦本能想再抓他的袖子,相重鏡卻抬手揮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顧從絮氣得不行:「走什麼走?把他也給我帶走。」
「帶走幹什麼,給你當夜宵吃?」
顧從絮:「對!」
相重鏡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從絮無能狂怒半天,也知道相重鏡和曲危弦關係匪淺,在不確定曲危弦是否害過他時,自己肯定不能順利把曲危弦給吞了,只好獨自生悶氣。
相重鏡說各種話逗他都沒能讓他開口,索性不逗了。
過了好一會,反倒是顧從絮忍不住,重新開口:「你之前不是說有話要問他嗎,方才怎麼不問?」
相重鏡腳步一頓,不回答反而伸出手指向不遠處的天邊。
有一隻孔雀慢悠悠從空中飛過,華美的翎羽極其灼眼。
顧從絮瞥了一眼,哼道:「一隻小小的孔雀而已,有什麼可看的?」
「那是去意宗的鎮山靈獸。」相重鏡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孔雀,「我若問了曲危弦不該問的,那孔雀只要看上曲危弦一眼,就能窺見我們說了什麼。」
顧從絮蹙眉:「它會攝魂?」
相重鏡點頭。
去意宗孔雀的攝魂既能窺探人的記憶,還能操控神魂下各種無解的暗示,當年相重鏡便是被孔雀下了攝魂,才會無法叛出去意宗。
相重鏡回無盡樓的路上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最後還破天荒地主動去尋滿秋狹。
「我身上還有攝魂嗎?」
滿秋狹正在畫美人圖,身邊散落得全是相重鏡的畫像,他咬著筆,眼睛發光地看著相重鏡:「想讓我為你診治?好啊,讓我畫。」
相重鏡瞥他:「你不是正在畫嗎?」
滿秋狹道:「憑記憶畫哪裡比得上真人在側畫出來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