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苦差(第1/2 頁)
對上薛扶泠疑惑的目光,齊行度開口:“虞兒有了身孕,往後的妾室規矩,便免了罷。” 薛扶泠微微挑眉,這話不是商榷,像是通知。 不過錯愕一瞬,又聽見那人解釋道:“她在墨州受了許多苦,身子不若尋常人康健。” 這話沒錯,二人之間本就如此平淡,無論今後他疼愛哪一個妾室,薛扶泠也不欲在這個上面計較,淡淡點頭,回了一個“嗯”字。 齊行度微微有些側目,又悔自己多嘴解釋一句。 “榻上那床湘色的被子是你的。”言外之意,是告訴他拿了被子,便像之前新婚一樣,往拔步床或者矮榻上各自睡去。 見人不動,薛扶泠便這麼尷尬住了,可也沒什麼辦法,這本就是齊行度的院子和屋子,他想在哪就在哪,自己萬沒有阻攔的意思。 正待她再行催促,那人又開口了:“你能不能去求父親,允了虞兒的弟弟進齊傢俬塾讀書?” 他躊躇半天,其實真正的目的是這個,父親甚是滿意這個兒媳婦,她出面,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成。 這是在……求她? 薛扶泠淡淡道:“夫君要我以什麼理由呢?我與顧氏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不待他反應,她又開口:“明日就陸續有莊子上的人要來送年禮和鋪子上的出息,好多事兒要忙,夫君也早點歇息吧。” 齊行度額角微蹙,有些意外。他回來的這幾日確實聽聞祖母和母親已經放權給薛氏管家了,只以為是幫著母親處理些雜事,沒想到她能接觸到田產和鋪子。 薛扶泠留下這句話,自顧走到門邊喚了紫竹進來為她梳洗卸妝。 齊行度見薛扶泠不上道,也不好再逼迫她替自己辦事,幾步出了房門,不過幾息,背影又消失在夜色中。 桌上的銅鏡清晰可見人影,紫竹瞥一眼鏡子,鏡中人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麼,她一下一下將手中如雲的髮絲梳透,也沒想到怎麼安慰姑娘,因為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姑爺總是做些叫自家姑娘沒臉的事來,前幾日一出,今日早上一出,晚上又一出,她一個最沒心思的人都替姑娘委屈的慌。 且說今晚,明明是太太一定要姑爺留在姑娘的房中,可是她剛才又瞧見姑爺出了蘅緹院,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了哪裡。 她們姑娘的日子,還不如府裡孀居的炎大奶奶舒心,有姑爺還不如沒…… 呸呸,思覺自個在咒主子姑娘守寡,紫竹心裡暗暗道饒一聲。 不過,她終是想岔了,薛扶泠還真不是為了齊行度和顧輕虞的事情惆悵,而是明日那些來送一年田地和鋪子出息的難纏的掌櫃們。 年年都要斷些銀錢官司,今年也不例外。 她自己陪嫁莊子上的還好說,可齊行度名下的產業那真是一言難盡,去年來交差的掌櫃們個個都來哭窮,說是地裡遭了災,佃戶們欠的款,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只沒個準數兒,個個都是老油兒。 當時她也是第一年從婆母手中接過的攤子,不排除那些管事們得了信兒欺負她一個新上任的管事奶奶,接觸到這些難纏的管事,整整糾纏了兩日,還是婆母最後出面抹平的,她心裡只發愁今年的收入與支出不能平賬,到時又該如何向婆母交代。 又思及齊行度墨州立了功績回來的,聖人念在齊老將軍往日功績,蒙陰子弟,又新賜了兩處田莊給齊行度做獎勵,這兩個新莊子更是需要事無鉅細的從頭捋一遍…… 多思無用,薛扶泠輕嘆口氣,準備睡覺。 紫竹扶著主子往床邊走,見她果然長吁短嘆起來,顯然是為姑爺今夜之事傷神,心下更氣,突然衝過去將拔步床上的那床湘色被子抱開,惡狠狠地隨手扔在床邊的四方凳上。 薛扶泠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頓住,疑惑幾個呼吸後,終於想到紫竹為何這般,又無奈淡笑著寬慰她:“以前又不是沒有過,也沒什麼要緊。好了,我的紫竹姑娘,你何時見過我上趕著去貼別人冷臉啊? 別對他人抱太多期望,也別對自己太過強求。這樣,不管得失與否,既不會太高興,也不至於太失望,人一旦將自己困頓在得失裡,反而容易失了最珍貴的本心。” 見紫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薛扶泠不欲再糾纏,主僕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