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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傷得重麼?”話未說完,眼淚先滾了出來。梁蕭喘笑道:“不礙事。”伸手入懷,摸出一方硯臺,道,“你看,我那一掌,都打在這硯臺上啦。”花曉霜頓時又驚又喜。
那塊丹硯早已龜裂,此時被梁蕭一握,頓然四分五裂。梁蕭心中暗歎:“可惜,我為取信明老兒,出手忒重了些。”原來,梁蕭趁著眾人說話之機,將算題時用的丹硯潑去墨汁,塞進衣內,而後引掌自殘,故意被明歸擒住,好與之同行,伺機救出曉霜。但明歸年老成精,騙過此人談何容易,是以梁蕭那一掌落得極重,以致擊碎硯臺,傷及內腑。這招苦肉計委實至險至危,倘若明歸一時性起,當場將他擊斃,或是途中點他穴道,梁蕭都是徒喚奈何。天幸明歸過於謹慎,始終用手將他扣著,給了梁蕭可趁之機。
一路上,梁蕭不動聲色,心中卻不斷謀劃。待到進入刺客境,眼看明歸算錯步數,便假意替他糾正,讓這老狐狸放寬心思,再瞧得專諸石像迫近明歸身後,便藉機使出一招“朱亥揮椎”。而依照石陣方位,這招“朱亥揮錘”之後,正是那招“專諸獻鱸”。
梁蕭被明歸扣住後心,使出“朱亥揮錘”,原本再難變招,但他時機把握極巧,這一招方才出手,那尊專諸石像便已移至,呼應前招,代他使出那招“專諸獻鱸”來。明歸乃是武學高手,心靈敏銳大異常人,當此逃亡之時,更如驚弓之鳥,步步提防。石像出招,殺氣自生,明歸一分心,竟被梁蕭逃出手底。
其後,梁蕭見明歸追上,不得已故伎重施,使出一招“舞陽奮戟”。“舞陽奮戟”、“漸離擊築”、“圖窮匕見”本是三招連環,一氣呵成。梁蕭使過“舞陽奮戟”,便退到高漸離石像後方,石陣運轉無時無休,高漸離、荊柯兩尊石像向前移動,恰好代他變出其後兩招。雖是石像,但憑這兩大豪士縱橫古今的奇氣英風,仍將明歸唬得倒退不迭。想當年,花流水設下八百石像,本意是傳承武學,萬沒想到數百年後,他的隔世傳人竟會妙想天開,以此石像之威,震驚強敵。
明歸不知石像奧妙,是以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眼前怪事,眼望著梁蕭逃走,驚駭之情倒是勝過懊喪之意了。
梁蕭喘息已定,一低頭,忽見花曉霜褲腳溼透,心中一驚,捧過看時,只見她小腿上竟有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血流不止。花曉霜先時驚惶太甚,竟沒覺出疼痛,此時定眼瞧見,方覺疼痛難禁,忍不住低聲呻吟。梁蕭伸手將她血脈封住,撕下衣衫裹紮。驀地,他身子一震,回頭一瞧,頓時瞠目結舌,定定地說不出話來。
花曉霜見梁蕭神情古怪,循他目光看見,只見來路上血跡點點,殷紅醒目。花曉霜倏地俏臉煞白。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似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花曉霜心知明歸狡詐,決不會漏掉這個線索,光陰流逝一分,危機便迫近一程,略一沉吟,毅然抬頭道:“蕭哥哥,你先走,就留我在這裡好了,明歸爺爺還要用我脅迫爹爹,一定不會害我的。”她雖力持平靜,心內卻是苦澀難言,話未說完,眸中已泛起濛濛淚光,若非怕梁蕭擔心,早已撲入他懷中,大哭起來,梁蕭心念數轉,瞬間已有決斷,頷首道:“也好!”曉霜雖有捨己之心,可深心裡依然盼著梁蕭突出奇計,再攜自己脫險,但料不到梁蕭答得如此爽脆,一怔之間,忽覺神封穴一麻,身子無法動彈。花曉霜大吃一驚,欲要詢問,可一口氣堵在喉間,怎也吐不出來。
梁蕭脫掉花曉霜外衣,撿起一根枯樹枝,將外衣覆在上面。花曉霜恍然有悟,欲要喊叫,卻出不得聲,欲要阻攔,一根指頭也抬不起來。梁蕭深深看她一眼,蹲下身,笑道:“乖乖地呆在這兒,穴道片刻就解啦!”忽見花曉霜臉上淚水縱橫滑落,也不覺眼眶酸熱,強笑道:“曉霜,你答應我一件事好麼?”
花曉霜的淚水早已迷糊了雙眼,幾乎看不清梁蕭的形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