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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有種離別的傷愁,苦笑道:“黑鐵,暫時的別離並不是永訣,這對我們友誼是沒有絲毫損害的,也許有一天我會離開江湖和你們父子重聚在這個令我難忘的地方。”
黑鐵瞪大眼晴,詫異地道:“石大叔,江湖是什麼?”“江湖……江湖……”
這兩個字在他心裡不停翻滾,他想說出江湖的詭譎機詐,但對方僅是個初解人事的孩子,縱然為他解釋也很難讓他理解,況且石砥中實在不願意讓黑鐵這麼早就去面對複雜的人生。
石砥中正覺得不知如何向黑鐵解釋的時候,他的目光忽然瞥見從江的彼岸蕩來一隻小舟,舟上僅有一個梢公和一個身穿灰布長衫的女子,梢公輕輕搖著櫓漿,濺起翻濁的浪花,那姑娘獨自凝立在船頭上,迎著清風,滿頭的髮絲向肩後流瀉飄拂,痴痴望著天邊,竟然不言不動。
小舟緩緩激濺水浪前進,向這方馳來。
石砥中的目光漸漸凝聚,不眨地望向那個少女,他全身突地一顫,在他的目光裡,立時閃現出這個少女的容貌,而在他心裡也同時掀起感情的波瀾。
他愕愕驚望著馳來的扁舟,腦際電忖道:“是她,我要不要見她呢?”這個意念沒有消逝,那激起水浪的小舟已經靠近了江邊,只見那個少女輕輕走上江堤,低著頭向石砥中這邊走來。
這少女頭垂得極低,非常落寞地走著,那蒼白的面頰上帶著一層淒涼的嫣紅,她恍如不覺有人在凝望她,更不知這個正望著她的人竟是石砥中。
石砥中想回避對方也已不及,他身軀微顫,但卻沒有移動腳步,只是轉動地凝視著對方的臉靨……
“果然是她!”
他嘴唇嚅動,低低呢喃著,這輕微的低語,幾乎僅有他自己能夠聽到,他的心頭頓時下沉,就像那葉扁舟蕩向茫茫的江心。
黑鐵惶恐地揮動他的手臂,急急大叫道:“石大叔,石大叔,你是不是又犯病了?”石砥中被這焦急的呼喚驚醒,他急忙收回失神的目光,回頭望著黑鐵,在那淒涼的目光裡,充滿孤獨的憂傷,他輕輕翕動嘴唇卻也不說出一句話來。
那個剛剛要擦身而過的少女聽得黑鐵的呼喚,突然煞住步子,但她卻沒有立時轉過身來,只是佇立不動,恍如要再證明剛才呼喚聲中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人。
石砥中驟見這個少女停下步子,立知她已發覺了自己,他想上前招呼,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僅能輕輕嘆了口氣,拉著黑鐵的手,輕聲道:“黑鐵,我的病已經好了!”
那少女全身一震,柔細的身軀突然一陣顫抖,她緩慢抬起臉來,目光已停留在石砥中的臉上。
在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泛現晶瑩的淚珠,她荒然望著石砥中,兩滴眼淚珍珠似的從她面頰上滑落了下來,她的心裡掀起驚濤巨浪,那過去的種種重新在她腦海裡歷歷如繪地閃了過去……
她哽咽道:“砥中,這不是夢吧!”
石砥中儘量平復自己心中的激動,他低沉地道:“這不是夢,只是人們偶然的遇合……”
當他的目光瞥及西門婕手裡那串佛珠時,他不禁嘆了口氣,他見到西門婕尚蓄著滿頭長髮,迷惘地在她臉上掃視著,好像在尋找什麼似得……
“你出家了?”西門婕搖搖頭道:“沒有,師父說我與佛無緣,成不了佛門中人,所以未曾為我剃度,只因我一心向佛是故手拈佛珠,可是……”
她愁眉深鎖,目框盈淚,那臉上的淒涼神色,看得石砥中心裡一陣難過,總覺得造成西門婕這一生在愛情的波折下存了出家的念頭,是件太殘酷的事情。
他黯然道:“你這又是何苦?”西門婕悽愴地道:“你永遠不懂女人的心,它雖是難以捉摸,但惟有對愛情是絕對不變的,當把愛情交付給一個男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