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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倆夫妻本為一體,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她目光轉向垂手站立一旁的黛玉姐弟,蒼白麵容愈發柔和,「所幸今日黛兒和崇兒沒事,我便是去了也安心。」
林如海忙捂住她嘴:「胡說什麼!」
「好,好,我不說。」
林如海和賈敏情意纏綿,倒連兩孩子在旁都忘了,不知崇玉已悄悄將黛玉拉出房間。
到得外頭,林崇玉便嘆:「姐姐,你瞧咱爹孃感情多好。」
「這不正常麼?」
林崇玉搖搖頭:「咱家連個姨娘都沒有呢。」
黛玉默然。
跟著娘親到別人家做客,有些人家規矩不好,見貴客來,便什麼人都給叫出來作陪。姨娘倒算被主母打壓的,沒怎麼見過,那些庶出的小姐們卻不少,烏泱泱一群人圍著,有人瞧著是熱鬧,黛玉與賈敏瞧著便是沒教養,又吵鬧。
林崇玉又道:「別看爹爹以前房裡也有幾個人,但那不是咱倆還沒出生的事了,也沒正經收作姨娘,現在還全打發走了。若不是咱倆生得遲,連她們都不會有的。」
黛玉臉上一紅,啐道:「你胡說什麼呢,爹爹的事,也是咱們兒女能胡亂議論的?」
崇玉沉著臉冷哼:「我就看不慣那些遇著個好看點的女孩子,便姐姐妹妹亂喊的人!還巴不得的湊過去,想吃別人嘴上的胭脂,又不知背地裡磨著人家女孩子做了多少混帳事!」
黛玉一怔。崇玉這些話,她似是哪裡聽過的,卻又不怎麼想得起。
崇玉拉了她手,嘻嘻一笑,又復小兒姿態:「姐姐,你莫惱,我只和你說這樣的話。說到底,也就咱倆是嫡親的姐弟,現在又還小,才能這般親近。再長大些,若我是真尊重你這姐姐,有些規矩還是要守著的。」
黛玉頷首。
崇玉也不知她可否將自己說的話都聽進去了,亦不知她是否會在將來見到寶玉後,將今日這些話和寶玉對上。但預防針這回事,得早早打好。賈敏出事,他便覺離到賈府之日不遠了。
穿越而來,卻改不了賈敏命運,已令他滿腹悲愁,早早設想好,定要讓寶黛婚事不成,他更不能讓這計劃落空。
垂首默默往自個兒房間走去的黛玉暗自思索著崇玉的話。
林家人丁單薄,主子不多,兼之林如海一直任著外官之職,多住官邸,家僕也不多,守護的侍衛等也多當地遣派,林家成員並不多,尤其在連林如海的姬妾都被打發走後,家中人口更少,家裡生活更見簡單。
有些事,在黛玉眼中,早已習以為常,但賈敏教導她的一些東西,又與她的生活不同。
她知道娘親出身京城榮國府,是公府千金,平素裡最重規矩,也就如今到了外地,事多隨俗。但賈敏每收到京城來信,或是與她母女私談,多提及榮國府中規矩與黛玉往日所見不同,又嘆如今在外,牽掛親友,卻難得歸省。
黛玉曾問過母親,外祖家有多少人。賈敏笑著與她一一數著,竟是數了許久。
榮國府到底太遠,京都的事,黛玉也就未多放在心上。
她晨起時身子不適,現在一心惦記著母親的傷,竟不覺得有哪兒不妥,只在母親床前,終日侍湯奉藥。崇玉的課程亦暫放下,姐弟倆齊伴賈敏身旁。
賈敏受的傷並不大重,剛送回來時還能與林如海說上許多話,但當夜高燒一夜不退後,傷情愈發重了。
林家又開始大夫一個接一個地請,湯藥也不知換了多少,賈敏的情況卻日日加重。
林如海一面忙著追查鹽梟的事,一面盡力多抽時間陪在賈敏身邊,竟也衣衫都寬了許多。
黛玉時常背著賈敏落淚,可轉身面對賈敏,還勉強著勸慰著,說什麼母親喝完這碗藥定然能好一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