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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衛動作迅速, 轉眼便將所有的帳冊搬了出去。
四周安靜下來。
司徒聿拿出帕子, 低下頭幫林青槐摘了手上的護手, 嗓音放的很低, 「熟悉機括的人只有你我,你若是不來,赤羽衛也能找到那些帳冊, 但花費的時間不會短。」
他們配合最為默契,找起來快一些。
「這又不是行軍打仗,再慢,天亮之前也總能找到。」林青槐扭頭就走。
她真的生氣。
不是生氣他沒告訴自己,他與爹爹也有一套計劃,而是生氣,這件事她本不用來,結果還因此差點受傷。
方才在地道里,但凡他的反應慢了一點,自己興許就出不來了。
「隨雲!」司徒聿沒想到她會如此生氣,情急之下伸手扣著她的肩膀將她拉過來,心慌慌地從背後抱住她,嗓音裡裹著剋制不住地慌亂,「別走。」
別丟下他。
她提出致仕的那夜,他一個人在御書房的屋頂坐了許久。
想到日後沒法在早朝見到她,上京城裡也不會再有她的氣息,內心溢滿了難言的孤獨和寂寞。
沒有她陪著,他不知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十三……你怎麼了?」林青槐被他圈在懷裡,感受到他的顫抖和害怕,終究還是軟了心腸。
他說的其實也沒錯,他倆熟悉機括,赤羽衛和驚蟄他們不熟。
她也不敢想,方才在地道里,若是他遇到剛才的危險,赤羽衛能不能及時救他。
「別走,別……丟下我。」司徒聿埋頭在頸間,嗓音發啞,「下次不會了,任何事我都跟你說,不要走好不好。」
上一世,他送走過很多人。
父皇、皇祖母、母后,外祖父、外祖母,還有靳安、靳寧和小滿,只有她一直在他身邊。
他篤定他們能做一世君臣,能一起看到他們治下的大梁,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
可她說走就走,把他丟在偌大的皇城裡,不管不問。
從鬧翻到她來參加宮宴,無數個不眠之夜,他只要閉上眼就會想到她。
想到她給靖遠侯扶靈,單薄瘦弱的身形裹在孝服裡可憐又無助,眼神卻冷銳如刃的一幕。
想到在西北,她抱著受傷的他急紅了眼,卻依舊冷靜調兵遣將的果決。他們一起走了二十年,無論她在何處,他都不曾擔心她會回不來。
可她要走了,從此江湖之遠再見無期。
「你先放開我。」林青槐籠在黑暗裡的面頰染上薄紅,心跳亂糟糟一片,「真把自己當小孩兒了?」
「你哄我一句。」司徒聿閉上眼,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嗓音有點悶,「一句就好。」
「要怎麼哄?」林青槐莫名其妙,忍不住揶揄,「有你這麼當皇帝的嗎。」
他剛才的樣子還挺可憐,像極了上一世她深夜入宮,去找他提出致仕時,他未開口之前的模樣。
「你想怎麼哄就怎麼哄。」司徒聿的嗓音又低了下去。
少年啞啞的聲線,裹著微冷的夜風灌進耳朵裡,激起陣陣酥麻。林青槐的心亂成一團,暗暗罵自己不該心軟,又忍不住想要哄他。
良久,她低頭拿開他的手,徐徐轉身抱住他,掌心遲疑貼上他的後背,「我不走,前世已是煙塵,你我都別去想了。」
「嗯。」司徒聿垂眸看著懷中的軟軟一團的身影,閉上眼,剋制不住地親吻了下她的髮絲。
他想現在就告訴她,自己愛慕的人是她,可又心知不能急。
二十年她都感覺不出來,這短短的時日,想要她開竅簡直是為難她。
「好了。」林青槐鬆了手,正欲轉身出去,身後傳來冬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