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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深以為然,將她罵了一通,不准她再提此事。
繼母原是府中的姨娘,母親未走之時一副溫柔體貼的可人樣,母親一走便翻了臉。
她才剛及笄,繼母便想著將她許給孃家的侄子。
那侄子不學無術,考了數年都還是童生,樣貌也不如何,每日花天酒地。
但凡自己有一分林青槐身上的膽氣……紀問柳閉了閉眼,看到林青槐拿出名帖,胸口愈發酸澀。
國子監入學考試的名額,由族學和官學整理上交。有資格參加入學考試的學子,都有一份國子監發放下來的應試名帖。
帖子上寫明考生的名字,戶籍,年紀,加蓋國子監和族學或官學的印章。
林青槐手裡的名帖是聖上賜的,質地與其他的學子不同,用的灑金箋,獨一無二。
若父親也去求聖上,也能拿到那樣的名帖。
「大小姐?」丫鬟採雲面上浮起擔憂,「您沒事吧?」
「無事,你說若我那日搬出母親來說服父親,如今會不會也能去考試。」紀問柳笑的苦澀,「真聽了繼母的安排嫁給她侄子,我哪還有好日子可過。」
她是尚書府嫡出的大小姐,下嫁一個秀才都不是的浪蕩子,還是遠嫁,想想就覺著可怕。
「奴婢沒讀過多少書,也知不是人人都能如林姑娘那般肆意妄為。」採雲扶她回屋坐下,輕輕嘆氣,「大小姐不妨想下,一條生路一條死路,該走那一條。」
「你說的對,明知是死路何必要走。」紀問柳冷靜下來,仔細考慮自己的將來。
父親雖縱著繼母,可她到底是嫡出的大小姐,又有上京第一才女的名頭。他不會同意繼母的提議,讓自己嫁給一個對他的仕途毫無助益的人。
只要沒議親,自己就還有希望,活成林青槐那樣恣意瀟灑的模樣。
「採雲,你一會準備張拜帖,我明日去拜訪林姑娘。」紀問柳抬起頭,眼底透著堅定,「說不定她會幫我。」
春風樓如今還封著,可上京的百姓都知曉,人口失蹤案找回來又被家人拋棄的姑娘,都在靖遠侯府。
便是春風樓裡的姑娘,也有不少跟了她,這些時日在書局抄書,日子過的很是平靜。
「好,回府後奴婢便去準備。」採雲見她平靜下來,不禁鬆了口氣。
大小姐在尚書府的日子不好過,她看著也難受。
紀問柳想通了自己要走的路,整個人都鬆快了幾分,又走到窗前一瞬不瞬地看著林青槐。
她有預感,林青槐能入選!
國子監門前。
林青槐將自己的名帖遞給國子監主簿,提筆在一旁的簿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白鷺軒。」主簿抬頭看她,眼中有明顯的不喜。
林青槐笑笑,拿回加蓋考試印章的名帖,大步往裡走。
「那便是靖遠侯府的大小姐,看她那模樣,有八成會落選。」排隊等候的學子見她走了,開始小聲議論。
「我覺得有十成。姑娘家學的是《女誡》、《女訓》、《女論語》、《女範捷錄》,跟咱學的不一樣,不過這姑娘真挺狂的。」
「人家可是靖遠侯府的大小姐,有狂的底氣,便是丟臉了對靖遠侯府來說,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聽聞她在文奎堂雅集所作的罵人詩,是個叫裴恆的給她代筆。今日考試,晉王奉旨監考,博士和助教全部參與監考,估計代筆不了。」
「你說的這個裴恆,是不是方才與她說話的那位?就他那身布衣,考試的名額都沒有,如何給她代筆。」
……
參考的學子們說起來便沒完,林青槐一路過去,聽到不少關於自己找人代筆的言論暗暗好笑。